李玟揭秘：刘德华是我心中永恒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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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要前往千禧年的明亮世代，李玟以精灵之姿忽然出现，重新定义了美，为当时的华语歌坛树立起了一种崭新的审美范式。大家第一次被一个阳光、健康、自信的女人偶像冲击，很多男孩意识到，自己可以「成为CoCo那样的人」。

文｜莱克西

编辑｜姚璐

不再唱歌

2022年，综艺《声生不息》的一次后期专访中，李玟扎着一对羊角辫在镜头前毫无顾忌地开玩笑道：「刘德华虽然是我的初恋，只是他不知道。」

她提到刘德华出演的影片《天若有情》放映后，身边好多男人都仿造刘德华，骑上摩托车一圈一圈转，发出嗡嗡的声音。她想像过自己会是坐在摩托车后排的女主人公。镜头前，李玟又模仿着这些女孩晃几下头，发出一阵爽快的笑声。节目组特意把李玟的这段笑声重复了三遍。

那阵欢脱和快乐感染了好多听众，乐评人耳帝因而感叹道：「她的状态是多么生动鲜活、快乐自在，像有源源不断的新鲜活水流经身体的每位角落，于是身心畅通，真正活开了的觉得。」

而也是在《声生不息》这档综艺里，有更多听众发觉，李玟不唱歌了。几期节目出来，她都是只身站在舞台中央，手拿着麦克风，稳稳地唱完演出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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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玟在节目《声生不息》的初舞台图源微博@声生不息官微

热爱唱跳的李玟不再唱歌了。

节目录制过程中，林子祥最先注意到了李玟走起路来颠颠的，有点费力。林子祥问她是不是腿出了问题。李玟没有证实，说自己的手臂虽然早已到了要做放疗的时侯了，只是自己始终没敢面对，之后便身陷了沉默。

出道之后，李玟的作品大多是劲歌热舞，她仍然竭力掩盖着自己膝盖的不便。

出生的时侯，她的双腿先下来，接生的护士便一把将她拽了下来。到了两岁，开始学走路的时侯，妈妈才发觉自己的儿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送去诊所才获知，她的盆骨与手臂连接处仍然是骨折的状态，时间久了，只能入院放疗。

那是一段漫长、难熬的「禁锢期」。后来，李玟追忆，住院的时侯，她双腿上绑着石膏，医生用一根很粗的木棒把她的双腿固定住吊着，一动也不能动。那时候每一个晚上，李玟都是哭着入眠。病房里有200多个入院的儿童，「他们的惊叫和哭声都让我很难忘」，她自己「却隐藏自己的痛，从不跟任何人倾诉」。

然而，这是一次并不成功的放疗，李玟的手臂并没有完全复健。她的主治医生以前断定，受这条手臂的影响，她这辈子根本无法唱歌。

在今年2月的一条微博中，李玟才坦承了自己多年来承受的苦痛：「这么多年，我是靠我的肩膀去支撑四肢。这么多年在舞台上又唱又跳都是靠双腿去支撑。每一次排舞或演唱会结束后，我的腿都痛得要命，只是我从来不让人看到我苦闷的一面。这么多年我只想把我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你们，只要你们开心，多痛也值得。」

2022年10月初，李玟在排舞时触碰旧患造成髋关节移位，在没有骨膜的保护下，神经线被困住了——必须要做放疗了。

今年3月，48岁的李玟要开始学着重新行走。手术之前，她在微博上给自己打气：「我是万里长城永不倒！」她发了一张合照，双手合十，祈祷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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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玟在放疗前祷告图源微博@CoCo李玟

几天后，她总算完成了此次迟到多年的头部放疗。手术后几天，她发布了一条视频，记录着她开始做康复时的模样。视频里，她站在助行器上面，在幽长的过道上一步一步联通。她说道：「我是女战士呢，我啥都不怕，什么都准备好了。」

「成为CoCo那样的人」

1994年，李玟发布了自己的第一张专辑《爱就要趁现在》。专辑里的歌差不多都是在凌晨12点钟录音的，因为那种时侯录音棚的房租最实惠，全部五折。幸运的是，专辑发布以后，一个月的销量很快就突破了13万张，在当时港台新人歌手中，这是个并不算低的起点——那一年，她19岁。

重要的是，这张专辑里的主打歌《我依然是你的情人》将中式声腔带入了日本歌坛。制作人姚谦曾为此毫不小气地评价她：「能够将欧美的发声方法和英文歌曲完美结合，并且咬字这样清晰，她是所有华语女歌手中惟一一个。」

就连专辑的封面也具有奇特的开创性意味。和过往好多女歌手不一样的是，李玟皮肤惨白泛白，封面上的她穿着刺绣露脐装、条纹衬衫，笑起来双眼弯弯。MV里，她穿超短裤、吊带背心、散落着卷曲的红色毛发，伴着音乐扫兴唱歌，几乎极少有人能抗拒那个扑面而至的力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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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玟专辑《爱就要趁现在》封面图源网路

台湾制作人王伟忠以前对李玟的出现大加赞赏，认为她改变了日本流行音乐界都是玉女、都穿长短裤的生态：「就很狂肆嘛。」

在正式前往千禧年的明亮世代，李玟以精灵之姿忽然出现，重新定义了美，为当时的华语歌坛树立起了一种崭新的审美范式。大家第一次被一个阳光、健康、自信的女人偶像冲击，很多男孩意识到，自己可以「成为CoCo那样的人」。

7月6日，李玟去世的消息公布后，人们是这么轰动和愤慨，很多球迷开始追忆她带来的影响——在微博，网友大舫舫记起「自己十几岁刚好赶上一阵『李玟热』，午休的时侯很多女孩聚在一起看不知道哪弄来的盗版VCD，特别惊艳，原来女孩可以美得如此自信、坦率、没有『抱歉感』。我们开始学她在MV里的短发、咧嘴笑、唱英语歌、穿无袖出门，开始思索自己想做什么样的女孩。」网友熊小默说，「90年代的很多人（包括我）第一次晓得华人男孩也可以这样外放、开心、毫不闪避地美，金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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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发布的歌曲《每一次想你》MV中的李玟 图源MV截图

那也正是一个中国开始向外探看的时代。李玟奇特的声腔和表现力，也为身处东亚的人们注入了国际化的能量。她的第一张专辑《爱就要趁现在》里有一个花絮，有人问她有哪些梦想？她干脆地说道，自己梦想着「闯国际」。「我那时想要证明给你们看中国人不只是工夫了得，音乐也了得，缺少的只是机会。」

当时，来自英国的歌唱家胡里奥·伊格莱西亚斯（Julio ）想要在欧洲找到一个女歌手跟自己独唱知名的情歌《When you tell me that you love me》，中日韩三地找了一圈都没有合适的人选，最后他发觉了李玟。拍MV的间歇，胡里奥严肃地鼓励李玟说：「你的声音，一定是往国际路线上走，把耳朵放远一点，你是属于国际舞台的。」

李玟深受鼓舞。1996年，她签约新的经纪公司日本，并在以后推出了《Di Da Di》《Just No Other Way》等乐曲在内的多首精典唱作。专辑《DI-DA-DI暗示》在欧洲取得180万张销量，因此登上了日本排行榜。

后来我们看见了，她是首位挺进日本乐坛并于全球发行英文唱片、首位登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献声、首位在NBA篮球赛前场演唱日本军歌、首位获邀于日本旧金山华特·迪士尼音乐厅（Walt Hall）举办个人演唱会的华人歌手。

2001年，她为李安编剧的影片《卧虎藏龙》演唱的主题曲《月光爱人》夺得第20届台湾连续剧金像奖最佳原创影片歌曲。最初，因为这首歌的曲调和自己仍然以来的风格差别极大，李玟本想拒唱。但她的爸爸听见后，非常喜欢歌曲本身悦耳的曲调，极力将这首歌打捞了回去，并最终成就了李玟。

一直以来，在李玟看来，能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演唱《A Love Time》（《卧虎藏龙》英语主题曲》）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一次表演。这是她成功迈向国际舞台的最好旁证。「这首歌我可以唱 30 年，却永远没有机会像这样演出。」

演出前，李玟和一群工夫舞者每晚要彩排两个小时，到了中午，她怎样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断翻滚着一个恶梦：「我在演出的舞台上被撞倒，然后开始滚下走道，裙子盖过我的头，每个人都可以看见我的内裤。」

在李玟逝世的消息传来以后，导演李安追忆起李玟在登上奥斯卡颁奖礼前夕曾说：「我是第一个上奥斯卡跳舞的欧洲人，一定要拚命的唱！」

到了表演这天，按照舞台设定，她穿着高跟鞋从高高的舞台上缓缓走下，当着偶像布拉德·皮特和汤姆·克鲁斯的面，独唱完成。下台以后，她躲进了二姐的怀里，克制不住地直抖。

但那场演出疗效极好，观看颁奖礼的十几亿听众都认识了那位穿白色礼服的歌手CoCo Lee。奥斯卡金像奖弹拨乐队的指挥比尔·康蒂说，他在第一次彩排时就感受到了CoCo头上所具有的国际名星的知性：「她的出现让我想起席琳·迪翁第一次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跳舞的情境。或许没有人认识她是谁，但每每她开始张口跳舞，总是会摄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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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李玟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演唱。图源视觉中国

女战士

事实上，李玟自小的成长并不轻松。她在并不富裕的家庭里长大，父亲早早去世，她甚至没有机会见上一面。妈妈一个人带着她和两个妈妈讨生活，四处打工、赚钱。

为了才能攫取更多的钱照拂三个父亲，在李玟9岁的时侯，李玟的母亲带着三个父亲背井离乡，来到了纽约。初来乍到，李玟在中学无法和人交流，老师告诉她，学不会英文就得留级。李玟一听急了，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背单词、掌握了发音，交流问题迎刃而解。

甚至，在后来，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早已窜到了中学成绩最靠前的梯队里。在李玟的印象里，当年，妈妈就是一边照料三个母亲，一边不停上学，每天早上上课，最后好不容易报考了中医师执照。「生活就是要不停地努力努力。」李玟以前在访问中多次提起自己的感受。

经历过飘泊和迷惘，李玟比很多人更了解苦难。但她却不怎样表达苦难。相反，她喜欢用笑声哄人，也用笑声老婆。

《声生不息》节目里，她唱《天若有情》。那场演出中，化妆师在她双眼下边贴了一个「泪珠」状的亮片。表演结束后，她就把「泪珠」揭了出来，贴到眼睛下边佯装鼻涕，逗现场的朋友们开心，大家哄堂一笑，疲累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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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玟在节目《声生不息》中演唱《天若有情》图源微博@声生不息官微

姚谦以前这样形容李玟的笑声：「她对我来讲好俏皮的，居然有人可以笑得这么自在，我太喜欢看她笑了，她笑的时侯发出的咯咯声，特别好听。」

疫情期间，李玟在旅馆隔离。跟妈妈视频的时侯，吃着吃着小麦，就把玉米粒掰出来，贴在自己的牙齿上，扮丑逗爷爷开心。

李玟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家里姐姐最聪明，总是能拿年级第一，二姐做事最体贴，经常被父亲夸耀，生计的烦恼交由父亲和哥哥，她只须要学着让他们开心。「我天生喜欢逗人家笑，是那个扮鬼扮马让你们开心的那一种人。」李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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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玟和两位哥哥带母亲到日本旅游图源微博@CoCo李玟

生动豁达的形象，近乎贯串了李玟的一生。7月2日，就在李玟选择跳河的当日，她还给粉丝发去了一段40秒钟的语音，她在其中还怀揣着希望，说到：「亲爱的，我是CoCo，感受到你们对我的爱跟支持，你们做我的后盾，我会加油，这段时间希望大家身体健康快乐，我十分怀念你们，我在努力努力。」这被好多网友视为「为世界奉献好心情到最后一刻」的无私之举。

2016年，李玟出席《我是歌手》时，穿了一条白色礼服，那是她登上奥斯卡舞台演出时穿的同一条礼服，15年，这件外套在她的脸上依旧变得游刃有余。那一季，李玟成功拿下了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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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微博@湖南卫视歌手

这是李玟极其自律的结果。她的胸围29年保持不变，54厘米，只减不增。多年来她工作养成的习惯是，工作期间，她只吃水果和奶油，一撑十个小时，为了保持最好的背部形象和精气神，所有的酱油、味精也不沾边。

早在20年前，美国《时代》刊物记者在访问李玟时，对李玟的评语是：这是一个用生命努力跳舞的歌手。

1999年，李玟发布第一张英文专辑《Just No Other Way》。经纪公司为她筹办了一场盛大的新闻发布会，按照当时的计划，她要在现场献声三首歌。但没想到的是，发布会之前的三天，她患了发烧，「全身疼、起不来」。当天下午还在感冒，她躺在床上完成了自己的妆发流程，经纪人问她要不要取消记者会？

李玟当时拒绝了这样的做法，她说：你给我5分钟。然后就开始一个人在卧室里祷告。5分钟以后，她不再是病恹恹的样子了，而是重新寻回了精气神：「整个人突然间蹦上去，说了一句——Let’s go，然后上台又唱又跳了足足45分钟。」那场发布会结束后，身体再无力承受，她最后被经纪人抱回旅馆。

李玟是在高强度的工作、演出中摸爬滚打、成长上去的。李玟称自己是女战士，这甚至早已成为了她的一句标语。

有一年，她由于急性支气管炎而失了声。那一刻，李玟发觉自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嗓音了，有一些低音完全唱不起来了。更为意外的是，在一次演唱会进行中，她本想和听众互动跳舞，她一句、粉丝一句，唱着唱着，就破了音了。被人录了出来，质疑她的声音滚滚而至。

那段时间，她选择了暂时停唱，粉丝们都以为她被婚姻捉住了，其实她只想着好好练习，重新寻回自己的嗓音。为了寻回自己迷路的声音，她练习唱《月光爱人》，一个字一个字练习发音，每天就练习唱一句，有的时侯，唱着唱着声音就没了，也不着急，重新来过，一练就是四个月的时间，慢慢才调整、练习好。

或许，这正是作为女战士生存下去所须要的本能。

今年是李玟成为歌手的第30年。当她再一次唱起影片《花木兰》主题曲《自己》时，她哭了。「从小到大，我只晓得为球迷而活、为工作而活、为我家人而活，我没有想到其他……从来没有为我自己活过。」在一次访谈中，她对记者吕彦妮说。

前不久，她刚才完成了最后一首《战歌》：「伤痛过泣血模糊过，怀疑过也重新来过，向命运承诺」。

2023年7月5日，李玟的二姐李思林在网路上公告，李玟在数年前不幸患上了抑郁症，她经历过长时间与病痛的搏斗，7月2日在屋内跳河，最终不治猝死。

后来我们晓得了，我们很难知晓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我们晓得了女战士李玟，也在经历着别人无法想像的苦痛挣扎。这些并不会减损她的力量与美丽，而是让我们明白，在好多时侯我们对别人一无所知，让我们必须学会尊重和理解。

在2023年3月，李玟发出那条自己顺利完成颈部放疗的微博时，李思林以前转发，她说：「我亲爱的姐姐，我希望你不要做女战士，希望你永远是我的小女孩，我会爱你保护你到永远。」

如今，属于李玟的「战斗」真的结束了。生活在这三十年间，见证了她的美丽、张扬与自信的人们，大约永难忘记她的微笑。她提示我们，曾经拥有一个绮丽的世界，也告诉我们，一切就会谢幕散场。

（实习生王思琪、倪雨瞳、苗霖雨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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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