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山头火——俳田山頭火

种田山头火（種田山頭火／たねださんとうかSantōka）（1882年－1940年），台湾自由律近体诗的知名短诗作家，本名种田正一，“山头火”为其俳号。山头火出生于山口县佐波郡的一个地主家庭。1892年，其母上吊自杀，终年33岁。以后，种田山头火由其祖父照料。1902年在首尔早池塘学院哲学系就读。在哪里，他开始喝酒，并于1904年日俄战役之初因血管紊乱休学返乡。随后，他在邻村的支路村和母亲一起经营酿造业。1909年种田山头火和佐藤离婚，次年，他的父亲肯出生。1920年种田山头火与丈夫分居，一个人来到首尔。随后，母亲和父亲陆续自缢。1924年，种田山头火在鹿儿岛市大饮酒后跳向一列正在开进来的列车归来归去来下一句，列车在离他只有几英寸处遏止。后来在报恩佛寺主持望月义庵的帮助下，山头火即将剃度，成为市内植木町味取观音堂的堂守，法名「耕亩」。1925年，种田山头火离开佛寺，以西澳洲为中心开始了托钵之旅，这时他的俳人生涯真正开始发光。1927年，46岁的种田山头火开始在美国、九州和五国等地云游。曾两次穿越「四国遍路」。

1932年，他在家乡山口的小郡町搭起了草庵「其中庵」。随后也多次乞讨、漂泊，踏上旅途，巡游各地。

1939年，山头火移往松山市，第三次搭制定庵，名为「一草庵」。

1940年归来归去来下一句，种田山头火于松山市「一草庵」逝世，终年59岁。

飘泊的俳人：種田山頭火短歌集译/李芒飒飒松风，撞罢晨钟又暮钟。久疏持帚来，欲扫篱笆花正开。拨草行行复行行，此身犹存青山中。（注：此句引言为「大正十五年（一九二六）正月，背负着难以解决的蛊惑、走上行乞流浪的旅途」。）雨淋精湿，却是一枚指路石。头上烈炎天，化缘迈向前。孤鸦一声鸣，吾亦一人行。生死轮回中，霏霏白雪积重重。（注：此句引言为「认清生死乃道教一大事之因缘也」。」树叶正飘零，云游步不停。条纹柜门新糊过，室中只我一人坐。芒草胡枝子，撕开踏倒步迟迟。（注：此句引言为「昭和二、三年（一九二七、八），颇有目标地游荡在湖口道、山阴茎和五国九州一带」。）这次云游，寒蝉孤飞无尽头。悠然独享，且将清水口感尝。月亮正西沉，远眺只一人。坐地伸右臂，脚上悠然尚落晖。人自山间外，遥遥负茧来。且凭斗笠落蜻蜒，伴吾一路行。穿行不停步，曼珠沙华开一路。（注：「曼珠沙华」据说本意为白色，台湾称此岸花、天涯花、死人花、幽灵花、舍子花等，曼殊沙华是台湾的梵语音译，它有毒而多生于陵墓，通常觉得是不吉利的花。因此冬季一枝能开多朵嫣红的花，很美。美国称石蒜、龙爪花、蟑螂花等。）只有笔直路一条，行来更孤寂。默默无言，且将明日草鞋穿。

树落叶翩跹，如同酒后飘飘然。冬初雨凄迷，人犹未故去。水底投影有吾身，吾本一旅人。冬初雨凄迷，雾中走入山间去。此身得以活下去，疼痛怡心怀。相恋无缘又一山，离吾逐渐远。心怀无可怎奈情，只身向前行。拨草走入山间中，且闻流水声。跌倒又摔倒，山岭静偷偷。树叶尽干涸，却有豆成熟。家什不肯丢，沉重背前后。我身弄脏雨纷纷，降自中天那片云。人到老年，怅然故居一秋蝉。水声作伴，上山来到山村前。长闲暇静无云翼，摘下斗笠。墓地并排一座座，奔向前来有海波。陶然吃醉酒，蛐蛐曾同睡。茅檐滴雨声，竟亦临衰境。再乞食已无人家，且俯视山上云霞。唯依一斗笠，亦漏潇潇雨。霜夜沉沉，总有一处可安身。茕然背影，勉力深秋冷雨中。（注：此句标题为「自嘲」，并有序言说：「昭和五年（一九三一），本想在鹿儿岛市栖身，但终未成功，只能继续云游四方，别无上策。」）铁钵铮铮鸣，亦闻落霰声。家乡归路遐，春树绽嫩芽。忽闻斗笠响一声，却是瑞香正落樱。明日行小径，着花喜见金钱草。家乡冷雨中，托钵归来赤脚行。方始迁来，曼珠沙华正绽放。黑麦草宿卤煮，似欲且暂住。遥对朝霞如锦绣，且来索要一颗柚。皓月东升入碧穹，并非怀有待何情。独将炊火燃，愈旺愈开颜。似有谁人来我家，晴天喜绽猕猴桃花。

何物树梢闹，必是营巢树籽声，小鸟飞来早。拨来又拨去，拨不尽青草执著意。似近黎明，推窗唯见叶青青。试问蜻蜒，欲在赤光身上停？窸窸窣窣发小声，虫豸爬来却不鸣。野薇开青翠，吾身欲作此处土。一日山中方独步，却知小蚂蚁犹前路。只为月亮更艳丽，白云迅飞去。明日将绝交，茄子亦垂头。孤峰飘渺重重山，山是我花园。春风明媚，铁钵伴我云游去。久别归庵望，竹笋正呈祥。无家可归宿，惟有清秋暮。咨情行旅处，一路雨淋蜷曲。耙田耕马尽弄脏，却总受呵叱。几番晴日几番雨，稻苗青满畦。绿草葱茏，此处原为土葬地。炎天无处藏身影，清流却送水淙淙。阳光照亮，地藏佛祖面含笑。似等非等自痴情，荒草莹莹皓月明。凉席中秋笼月影，似有谁来慰孤零。柿叶方凋残，桂花正竞妍。欲度夜空深几许，且观枯叶沉水底。月光来背后，踏影渡湖泊。家贫屋面雪莹莹，夏日且闻滴水声。拾得干柴足做饭，晴光一片照山峰。忽闻呼唤方回望，却是湖边枯叶稠。瑞雪莹莹，室外清光一片静。我自闲居枭自鸣，长夜梦难成。今朝水声亦含情，似有佳音慰茕茕。出芽生长又开花，幸福应无涯。一人独处闭柜门，却闻虫豸叩频频。此山望彼山，阴雨方停晴漫天。有物可食有醉酒，荒草雨霏霏。草花开放又坚固，观此随时均可死。

烈日炎炎，枯叶孑然只一片。故居水粼粼，生津又洗身。曼珠沙华节气摘，献与爵爷免祸灾。曼珠沙华开奇花，家乡处处皆墓地。背负重荷行，双眼已瘫痪。贬谪青空沉水底，且看皓月为佳侣。睡觉方闭眼，望去周遭尽是山。好旅宿，三面青山隔壁是酒铺。黑麦草频频飞，以便此处睡。房后有树四五株，必有秋蝉鸣不住。好路直通上好房，却是土葬场。春风来顾，要赴水声流四处。只此一条路，霏霏春雪轻移步。春樱不觉绽繁英，相逢又叙惜别情。燕子频飞旋，云游此处又彼处，均把草鞋穿。山深若问有何花，总有款冬慰俺们。日影何时成月影，皆为树荫。无人来访，豇豆径自放绿光。草渐枯萎方显美，召吾坐下歇着腿。光风霁日迎新春，桶中存水清又满。遍体弄脏雨潇潇，周遭翠美夏日草。人声走进来，树芽放异彩。野草频摇摆，自是待人来。此身何所求，迎风向前走。着草开繁花，着蝶来打闹。绿叶古朴犹有路，通向墓地。绿荫吹清风，旅人喜共同。月光莹莹，庵前庵后蝈蝈声。君似将将至，风铃已报信。（注：此句引言为「给树明君」，树明是作者同事。）心态空空，激浪扑来又回腾。水声远处又近处，召我不停步。韶年翩然，掠过屋甍舞碧天。明日跫音何其早，行人已渡桥。无物可缠绕，野径枯蔓草。行行又站定，水声来处有蹊径。

明月透光冬树间，就此且助眠。只身一人仍寂寂，寂然对枯草。枯叶纷纷，邻家灯火倍相亲。嶙峋一身单薄相，惟有脸孔喜洋洋。早晨堆木一重重，暴雨交加火更浓。破衣缝补一针针，得以生存感叹深。烈日炎炎一片心，街上万人各一针。（注：以下十二句，附有总标题「后方」，选自一九三六年国军发动全面侵华战役之后，在这一组句作上面，有这么的序诗：「天不灭我，令我写诗，我活在世上，就该写诗，作我自己衷心的诗。」此句标题为「街头所见」，是客观的采风。「千人针」是台湾妇女为祈求国军「武运长久」和亲戚平安归来，请街边过路妇女用红线在布条上每一人缝一个结，据信达到万人千结后，便有效应。）月光琅琅，不知又在炸何方？冷雨萧索，思美国，云碎西飘去。（注：原文中「支那」一词，据称是「秦」的梵语音译的汉字写法。美国从室町时代（一六零三——一八六七）中期已通用。之后，渐渐有了蔑称我国的含意。第二次大战后，不再使用。山头火这儿也是通常袭用。「云碎西飘去」一句，或许是预示德军的灭亡。）未闻人语，八角金盘花簇簇。（注：此句标题为「战伤者之家」。八角金盘夏日开球状白花、叶分八至九片，伸开很像人掌。此句在「寂寂」一词中，表现了一家的愧疚。

）冷雨凄清寂静处，恭送遗体六百五。（注：此句标题为「迎接遗体」，遗体即在侵略战役中战死士兵的骨灰。）将君遗体，埋在印堂温情处。街道上节日方酣，君归来枯骨片片。右手抱泪珠直落，隔著了遗体白盒。（注：此句标题为「手抱遗体归家的女儿」，表现的是父亲战死，儿子的感伤。）一片枯骨，秋来化作故乡土。一匹马亦被强征，老夫妻焉能为耕。最后一餐台湾饭，淙淙直头晕。（注：此句标题为「欢送」，表现的是被征参军后无法重归的士兵，遭到「欢送」，强忍住心里的愧疚，只好出汗而不能哭泣。）双眼紧钉，钉进对方双眼中。（注：此句标题只是「欢送」，描写的是一对情人无法难舍的惨别情境。）手和脚留给美国，回台湾重睹山河。（注：此句标题是「伤兵」，表现通常士兵出席侵略战役的凄惨下埸。）窗下殷勤笋变竹，朝朝暮暮。嘉种播完逢喜雨，山色弥苍郁。死为什么物，冷血长空云胜地。死之刚劲，放晴天穹无叶树。黑麦草粘满袖与襟，一片喜温情。枯芒已枯尽，白雪纷纷积益深。供后面条一大碗，尊声父亲同吃饭。连连呕吐，为我却无捶背手。推开一望，一片青青春满窗。疑是孙孙庆初生，风铃报信铮铮鸣。（注：此句标题为「自嘲」。）隔水相熟识，男女话儿说不完。兔子频叫，似言此水好滋味。

月光引上旅中床，且入梦乡。劳动再劳动，惟有芒穗作收成。（注：此句与下句标题为「贫农生活」。）收割挖掘均罕见，惟有移栽永没完。清流汇合声欢腾，岸上绽山樱。早晨拱起一堆土，钻出头来是鼹鼠。回眸伫送，遥天高鸟入云中。涛声只不断，故居已遥远。云游临此街，乡情入耳来。无从觅宿处，故居长空频入目。皓月频招唤，家乡节日酣。水声亦慰云游客，度过家乡一条河。家乡小学，着花枸橘正性感。朝露迷蒙，对准欲行处。杜鹃声声，唐朝攀登彼山行。摘下斗笠，沾湿手臂犹愉悦。无家可归宿，惟有清秋暮。曼珠沙华开奇花，正是吾身助眠处。欲忖青山深几许，且浸涸唇饮涟漪。生我之家已遇害，萤火憧憧。一路青青草，归来打赤脚。树木方落尽，嘉果泛潮红。青山虽险耸，流水却玲珑。不肯留宿，适有月光照去路。水声相随，行来一日竟无言。夜色中秋舟自横，且睡其中。浊水变明澈，尽在自流中。一泓清泉，漱洗恬然饮亦甜。夜晚过此桥，开始乞讨讨。秋草枯死，可作豁达死后床。（注：此句手记为「老来不能不真切地想起死比生需要难」。）睡觉起床觉夜长，流水送清响。机上水仙花一朵开，一朵又迎新岁来。独自归去有月照，路却只一条。躺一躺，但闻枯草散春芳。花束开过，静默决然又凋谢。

今朝似有佳音来，且把木门尽打开。无名花草早开放，姹紫泛晴光。迈向家乡，春日海洋腾细浪。打蝇又打蚊，看似打自身。雷声方散去，草叶迸飞雨。心胸默然，只身又将炊火燃。扫拢燃叶火，青烟晨起散苍莽。深秋淋冷雨，柿叶更艳丽。山中秋已暮，迎接稀客卖鱼妇。枯叶翩然，从今水味更清甜。朝来清亮能探底，度过缓流一小河。虫豸烧致死，味道更芬芳。淅潺潺沥，原是潇潇立冬雨。嫩竹冲长天，无忧亦无烦。风中高颂惠无涯，南无观世音大士。晴空陡崖家乡山，纵目从头瞻。月光清炯，鸱鸺与我情相应。春夜鸱鸺鸣，三声又两声。暮云多灿烂，悦目又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