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钥匙
忽然意识到,朗朗上口的散板竞蕴含着历史的积淀、时代的折射
小巷又弯又长,我用一把钥匙,敲着厚厚的墙。
-题记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老旧收音机里,细腻的唱腔悠悠迥绕,桌旁少女怀抱台本轻声地回应着。初识昆曲,正是于祖每的这台收音机中,年纪尚幼的我第一次注意到那能净化人心的声音。祖母身着薄裙,漫步着,哼唱着,她细细的嗓音,动情地回应着乐声。她问:“囡囡,你喜欢昆曲吗?”没有等我应答,她低叹着:“已经没有多少人听了,明明是那么生动,那么细腻,总觉得是在述说什么啊。”我应着,似懂非懂地点头。许是受到熏陶,再听昆曲,青春年少,柔情细腻,忽地爱上了昆剧中温婉女子,满头珠翠,千转娇吟。
兴致勃勃地加入了昆曲社团,却发现看似生动的戏曲训练,原来同体育训练一般枯燥乏味:唱念做打,一次又一次;劈腿压腿,一遍又一遍;走位与配合,一回又一回······记不清流了多少汗,多少次跌坐在地上,我并不能理解昆曲的好,只是回应着祖母的鼓励而没有放弃。有幸参与了一场晚会展演。为了能收获一次成功的演出,我近乎窝在了社团中。除了开声、走步的日课外更是发狠一般地背台本,时常睡觉前嘴中还喃喃着“碧云天,黄花地”的小调,梦中恍若踏进了昆曲的大观园。待到了验收之日,我与搭档信心满满,却不料指导老师来了一句“尚可,但还缺少一些神韵”。我懵了,如此的付出竟仍不能得到认同,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付诸东流了吗?
老师见状翻开了戏本:“你们其实并没有去思考《西厢记》在对你们诉说什么,崔莺莺与张生的爱情开始并不被认同··...”我盘膝坐在地板上,与搭档头靠头细细聆听。落日的余晖透入了窗棂,棕红的地板被映得暖黄。于老师的口中,作为相国女公子的莺莺、坚贞的张生、俏皮的红娘仿佛都有了生命。
忽然意识到,朗朗上口的散板竟蕴含着历史的积淀、时代的折射,她诉说的不只是一段爱情故事,也是对封建思想的否定,对无畏之人的颂歌。心中有些锁好像被打开了,故事中对门第、权势的无畏,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信念·.···是啊,始终以旁观者的角度,如何演绎出 精彩?终于,在那晚风轻拂的黄昏,我穿上戏服,迎来了别样的绽放。拢起水袖,歌声随之溢出。暖黄的灯光烘托起了喜怒哀乐的剧中情仇。
台下掌声雷动,我仿佛听见了,听见了昆曲在对我诉说。往后抑或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抑或是儿女情长歌舞缠绵悱恻,我将不再迷茫:我想与孤寂的她相互倾诉。
我想昆曲似乎是古板陈旧的,然而它有历史,我愿以梦为马,昆曲相伴,继续诉说它的动人故事。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抹去生活中的冗长拖沓,聆听昆曲之美。我用一把钥匙一一颗赤诚的心,开启了昆曲厚厚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