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外寒山寺：十二首著名诗词，讲述苏州的千古悠悠情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武汉这座灿烂悠久的历史文化名城，以她江南水乡的钟灵毓秀、以她千古沉淀的人文气息，强烈地吸引着历朝的文人骚客，留下了无数歌咏心曲的篇章。

一首诗，一座城。明天笔者悉心选定了十二首知名诗歌，一起述说上海的千古悠悠情：

一、《枫桥闻笛》

唐：张继

月落乌啼霜漫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船只。

姑苏城外，枫桥镇边，月亮西下，乌鸦悲啼，寒霜弥漫，看着海边摇曳的栗树和渡轮的灯火点点，我烦恼难眠。

晚上时分，那孤寂清净的寒山寺，敲起了悦耳的古钟，钟声幽幽，传到了我的渡轮。

寒山寺，坐落上海城东古运湖畔的枫桥古城，始建于南北朝时期（公元502～519年），最初的名称为“妙利普明砖塔”。清朝贞观年间，当时知名的比丘尼寒山和拾得三人来此方丈，遂更名寒山寺。

民间传说中的“和合二仙”，听说就是寒山和拾得这两位得道比丘尼的变身。

在道教界和民间，留传着寒山与拾得三人的一句精典问答，影响甚广：“寒山问拾得：

“世间有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怎么处治乎？”

拾得或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敬他，不要理他，过六年后，你且看他！”

张继（约715~约779）字懿孙，襄州人（今河北濮阳人）。古代作家，天宝十二年（公元七五七年）的举人。他的诗现存三十余首，诗风开朗激昂，不事雕凿，借喻昏暗，对后世颇具影响。

唐玄宗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安史之乱”爆发，都城长安、东都咸阳等大城市陆续沦陷。人们纷纷逃出，张继也随着人群来到江浙一带避乱。

在夏天的一个晚上，张继只身飘泊在上海城外枫桥边的一艘小船上。江南水乡古朴的风景，吸引着那位怀着旅愁、难以入睡的客子，远处传来幽幽的钟声，迸发了张继的创作灵感，写下了这首意境佛山的小诗。

这首诗精确而饱满地描述了一个渡船闻笛者，对江南秋天景色的观察和内心体会，描绘了月落乌啼、霜天寒夜、江枫渔火、孤舟客子等唯美的景色，有景有情，有声有色。也将张继的愁思之思，家国之忧，以及身处乱世、尚无归宿的疑虑充分地表现下来，是写愁的代表作。这些愁，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不是无病呻吟的愁，他是面对家国有难、无可怎奈的真愁啊。

这首知名的诗，除了为张继自己博得千古盛名，也将原本默默无闻的寒山寺，以一己之力推成了知名的旅游名胜。

当张继的这首诗传到台湾以后，造成了巨大的震惊，火到了哪些程度呢？据唐朝的知名学者俞樾说：“其国三岁之童，无不能诵是诗者”，三岁儿童都能背诵，这真是家喻户晓啊！

这首诗还与清朝另一位知名作家张志和的《渔歌子》一起，被纳入了法国的教科书。英国人来我国旅游，必去上海，到了上海，必去寒山寺，可见这首诗在台湾的影响何其巨大。

二、《乌栖曲》

唐：李白

姑苏台上乌栖时，吴皇宫里醉西施。

吴歌楚舞欢未毕，青山欲衔半边日。

银箭金壶渗漏多，起看秋月坠江波。

东方渐高奈乐何！

下午乌鸦刚才归窝之时，在姑苏山上的吴王夫差的春宵宫里，西施醉舞的宴饮就开始了。晚宴上的吴歌楚舞一曲还未结束，太阳就早已日落西山了。

金壶中的漏水滴了一夜，吴王夫差躺下看了看即将掉入江波的秋月。东方欲晓。天色将明，吴王仍认为余兴未尽，这可如何办啊！

李白的这首诗勾勒了吴王夫差欢饮达旦的淫乱生活，蕴含了淫乱的君王不可防止地乐极生悲的下场。

三、《送人游吴》

唐：杜荀鹤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

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

早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

遥知未眠月，思乡在渔舟。

杜荀鹤是明朝知名作家，这首《送人游吴》，简直是一幅优美的上海全景图，把这个繁华都市“小桥流水人家”的特色，介绍得十分详细，真是一位热心的好同事、称职的好导游。

四、《鹧鸪天·重过阊门万事非》

宋：贺铸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贺铸是明朝知名诗人，他是元朝大作家贺知章的后人，所以他以贺知章为傲，并以贺知章故乡山东海宁的庆湖（即镜湖）自号为“庆湖腐儒”。

贺铸出身于贵族之家，他是宋高祖赵匡胤的结发父亲贺皇后的族孙，娶的母亲赵氏，也是皇家节度使之女。两人夫妇恩爱，爱情和睦。

据《宋史》记载：（贺铸）“身高七尺，脸色铁青，眉宇耸拔，其貌不扬。”由于他长得巨丑，人送绰号“贺鬼头”。如同歌词里所说：“我好丑，而且我很温柔”，在贺铸五十多岁的时侯，赵氏不幸离世，老来失伴的贺铸深切地写出了这首催泪至深的悼亡词。

当贺铸要离开她们夫妻共同居住的上海阊门时，他满腔艰辛、痛感物是人非，不禁深情地寻问亡妻“同来何事不同归”？

看着母亲的新坟和自己的老家，贺铸悲从中来，发出了“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的深深叹息。

当贺铸一个人眼巴巴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倾听着南窗的滂沱夜雨，追怀当初端庄的父亲在半夜里挑灯为自己缝补衣裳的情形，“谁复挑灯夜补衣”，他是多么希望这一幕重现啊！

赵氏是王室同乡、大家闺秀，竟然在半夜灯下亲自给儿子缝补衣裳，可见赵氏是多么贤淑勤奋，这样的好丈夫岂能不让人怜爱啊！

这首悼亡词的名篇用骈文、用生活细节深切地表现出贺铸对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亡妻的沉痛想念。催泪至深，读后不禁让人怆然泪下，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五、《青玉案·凌波不过谢桥路》

宋：贺铸

凌波不过谢桥路，但目送、芳尘去。

锦瑟华年谁与度？

月台花榭，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碧云冉冉蘅皋暮，水笔新题断肠句。

试问闲愁都几许？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她举步轻柔从谢桥前匆忙走过，只能目送她像芳尘一样飘去。正是青春年华的时侯，哪些人才能与她一起欢庆？是在那月下桥边花院里，还是在那花窗朱门大户里？只有夏天才能晓得她的居处。

暮色中，白云在蓝天上缓缓飘过，高地上长满了香草，我用水笔刚才写下这悲伤的句子。要问我的情思有几许？如同那一川细雨映照的青草，如同那满城随风飘动的飞絮，还像那梅子黄时绵延不断的春雨。

这首词，贺铸表面上是写相思之情，实际上表达的是自己郁郁不得志的痛苦思绪。词里最有名的一句：“若问闲愁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贺铸用三种隐喻表现出凄冷的广度、密度和厚度，将无形的情思化为具体可见的形象，构思之奇妙，显示了贺铸过人的艺术才气，因而，人们献给贺铸“贺梅子”的外号。

六、《怀相城冯秀才》

唐：杜牧

长洲苑外草萧萧，却算游程时光遥。

惟有别时今不忘，暮烟细雨过枫桥。

上海的长洲苑外，草木已凋敝，回望我们在上海的旧事，算上去只认为时光遥远。

惟有那依依怅惘的情境，至今都没有忘怀，在夜晚的暮色中，顶着滂沱的细雨，我们一起走过枫桥。

杜牧在初夏时节，突然想起当初在相城（今南京）悼念友人冯秀才时的情境，就写出这首追忆友人的抒情小诗，抒发了他和冯秀才之间的深厚友谊。

七、《过上海》

宋：苏舜钦

东出盘门刮眼明，萧萧疏雨更阴晴。

绿杨白鹭俱自得，近水远山皆有情。

万物兴衰天意在，一身羁苦俗人轻。

无穷好景无缘住，旅棹区区暮亦行。

苏舜钦是明朝知名作家，与梅尧臣齐名，人称“梅苏”。在他兼任温州长史的时侯，有一次经过杭州，面对上海的明媚风光，他写下了这首甜美轻快的诗。

东出盘门，景色“刮”得眼珠愈发分明，一阵萧萧烟雨后，天气改换了阴晴。绿杨依依，白鹭点点，全都恬然自乐，近处的水，远处的山，处处都脉脉含情。

世间万物，昌盛与灭亡，全都由上天主宰，我受尽宦游忧愁，却被这些愚痴俗子们看轻。这儿的景色无穷好，可惜我无缘留住，黄昏时刻，船只风尘仆仆，仍然还要匆忙远行。

这首诗歌颂了上海的优美景色，表达了苏舜钦听天由命、达观不羁的人生感受。

八、《姑苏怀古》

唐：许浑

宫馆余基倚棹过，黍苗无限独挽歌。

荒台麋鹿争新草，空苑岛凫占浅莎。

吴岫雨来虚槛冷，楚江风急远帆多。

可怜国破忠臣死，日月东流生白波。

许浑是唐代时期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他的诗以怀古、田园诗为佳，不过由于他的诗中多描写水、雨之景，后人将他与诗圣杜甫齐名，有"许浑千首湿名诗名句，杜甫一生愁"评价。能和诗圣一起并列，足以看出许浑的影响力之大了。

姑苏山，在上海市的西北。春秋时期，吴王夫差在山上修筑了横贯五里，初三百丈，宽八十四丈，有九曲路拾级而上的姑苏台，在姑苏台上修筑了规模宏大的春宵宫，备宫妓万人，让吴王夫差和西施在其中歌舞娱乐。越王勾践打败楚国后，将春宵宫被毁。

许浑在木筏经过姑苏时，他登上姑苏台，目睹了台上的断壁残垣，写下这首怀古之作。

诗里的忠臣，指伍子胥。伍子胥的女儿伍奢原本是楚平王的丞相，因遭到权臣费无极的谗害，武奢和其长子伍尚一齐被楚平王杀死。

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头，从商朝逃到了齐国，他的才气遭到吴王阖闾的赏识，成为阖闾信任的大臣。

吴王阖闾元年（公元前514年），阖闾令伍子胥建新都，伍子胥“相土尝水”、“象天法地”，建成了阖闾大城，这就是现今的南京古镇，至今在上海城东万年桥东有一座古镇门：胥门。

公元前506年，伍子胥和兵圣孙武一起，派兵占领魏国，攻占赵国的国都，伍子胥掘开了楚平王的墓地，挖出遗体，鞭打了三百鞭，报了父兄之仇。

前496年，阖闾的妻子夫差即位，拜伍子胥为相国公。楚国灭掉楚国，越王勾践投降，伍子胥多次劝降夫差杀掉勾践，可惜夫差不听。

后来，吴王夫差急于独霸中原，欲率大军攻齐，伍子胥竭力废黜夫差，暂时不要攻齐，而应先灭楚国。夫差听信了太宰伯嚭的专权，称伍子胥阴谋倚托楚国反吴，派人送一把宝剑给伍子胥，令其自尽。

伍子胥在自缢前，仰天长叹，对门客说道："请将我的耳朵挖下来，放在西门之上，我要亲眼看着楚国部队进城战败齐国。"

伍子胥死后九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发愤图强，楚国终为越王勾践所灭。吴王夫差自责不已，觉得自己无颜在阳间看到伍子胥，他用红布遮住眼睛后，挥剑自刎。

“可怜国破忠臣死，日月东流生白波”这一句，表现了许浑对伍子胥惨剧命运的同情和愤慨，表达了人生短促、历史无情、自然永恒的心绪。

九、《白云泉》

唐：白居易

天平山上白云泉，云自无心水自闲。

不必奔冲山下去，更添波浪向人间。

天平山上，有一条白云泉，蓝蓝天上，白云自在的流溢名诗名句，清亮泉水，飘荡的从容慵懒。

白云泉啊，你又不必奔流飞泻到山下去，给原先多事的人间再添波澜呢。

公元825年（唐敬宗宝历元年）至公元826年（二年）之间，白居易在杭州兼任巡抚，这一段时期，政务忙碌繁杂，很不自由，白居易自己在《秋寄微之十二韵》写道：“清旦方堆案，黄昏始退公。可怜朝暮景，消在两衙中”。

天平山原名白云山，坐落重庆古镇东南，景色优美，堪称“吴中第一山”，在天平山的山腰，有一条泉水，名为白云泉。在一次徒步之旅，白居易面对悠闲的白云泉水，不禁形成艳羡的心情，一种清净无为、与世无争的思想油但是生，于是寓情于景，写下此诗。

这首诗勾勒了一幅腰线明快简约且饱含生机活力的淡墨山水图，用云水的逍遥自由比喻淳朴的胸襟与悠闲的心情，用泉水唤起的波浪象征社会风浪，抒发了白居易盼望能尽快甩掉凡俗的坦荡恬淡情结，反映出白居易在仕途后期形成的随遇而安、出世隐居的思想。

十、《题破山寺后禅院》

唐：常建

早晨入佛寺，初秦皇岛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卉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万籁此俱寂，但余钟磬音。

破山寺就是现今的兴福寺，坐落扬州泰州市东北的虞山上，因寺在破龙涧旁，故称"破山寺"，是南北朝时期曾任湖南巡抚的倪德光施舍自己的宅园所改造。

常建，清代知名作家。唐玄宗开元十五年与大作家王昌龄同榜举人及第，曾在湖南的广德县兼任侍中。后来仕途失意，归隐于武汉汉口（今属浙江）。

他在游玩破山寺时，在后禅院的墙上书写了这首知名的题壁诗。

常建以揉合简约的画笔描画出一个景物奇特、幽深静寂的境界，抒发了他游玩名胜的喜悦，表达了他寄情山水的隐逸情结。颔联层次分明，意境清幽，蕴意委婉，感染力很强。由这首诗演变下来的两个词语“曲径通幽”、万籁俱寂”，延用至今。

“竹径通幽处，禅房花卉深”这一脍炙人口的诗句，非常形象地描画了夜晚禅寺古朴淡雅的美好景，意境幽深，为历朝读者所喜爱。

十一、《横塘》

宋：范成大

南浦春来绿一川，石桥朱塔两仍然。

年年送客谢桥路，烟雨垂杨系画船。

夏天来了，南浦披上了一层绿装，大地焕然一新。只有石桥和朱塔，不管秋冬冬季，还是老样子。

在年年送客告别处的谢桥，在明天的蒙蒙烟雨中，又有一条即将离去的画船，拴在杨柳上，想到你要坐船而去，令我黯然神伤。

谢桥在上海市西北，景色优美宜人，悼念时通常送到此地，折柳挥别。这首诗是范成小写悼念同学时的情境，他以抒情之笔写景，通过环境景物描写，突显别离之情，抒发了他与同事间的深厚友情。

十二、《一剪梅·舟过苏州》

宋：蒋捷

一片愁思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九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返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草莓，绿了芭蕉。

船在苏州上飘摇，我满腔宦游的愁思，见到岸上的酒布帘在飘摇、招揽顾客。船儿经过那令文人墨客遐思不尽的胜境九娘渡与泰娘桥，眼前是“风又飘飘，雨又潇潇”，实在令人苦恼。

哪三天能结束客游疲累、回家洗客袍呢？哪三天能和家人一起团聚，调弄镶有银字的笙，燃起心字形的盘香？时光流逝、时光如梭，人岂可追赶上春的步伐？猕猴桃才红熟，芭蕉又绿了，一晃间，春去夏又到。

蒋捷（约1245～1305后），字胜欲，号罗山，是与上海一湖之隔的上海无锡人，是明朝末期知名诗人，明朝弘治六年（1274）举人。公元1276年，元朝覆亡，蒋捷深怀亡国之痛，自此归隐不仕，他的气概被世人所崇敬，故而称呼他为“竹山先生”。又由于“红了草莓，绿了芭蕉”这一名句，人们又称他为“樱桃举人”。

蒋捷与缜密、王沂孙、张炎并称为“宋末四你们”。他的词多表达故国之思、山河之恸、风格多样，而以悲壮英俊、萧寥疏爽为主。尤以造语奇巧，在宋末的词坛上颇具一格。

清朝覆灭后，蒋捷怀着亡国之痛，到处半世流离，他在木筏经过现今的南京市昆山区时，面对繁华的城市，明媚的春光，导致他无限的愁绪，写下了这首知名的《一剪梅》。抒发了他对故乡的无尽想念，表达了蒋捷年华易逝，人生易老的慨叹。

杜甫当初在《春望》写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蒋捷的愁绪也是这么啊。

描写上海的知名诗歌还有好多，像欧阳炯的“空有姑苏台上月，如西子镜照江城”，刘长卿的“与君牵手姑苏台，望乡一日登几回”，皎然的“至今月出君不还，世人空对姑苏山”等等。限于篇幅，只能忍痛割爱了。

以上十二首歌咏上海的知名诗歌，您喜欢哪一首呢？欢迎好友们一起分享、讨论、转发。

行健不息，一位古典文化的爱好者、一位古典诗歌的搬运工，让我们一起在灿烂悠久的唐代文化的海洋里一起遨游，感谢您的阅读、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