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中国有诗言志的传统，你知道吗？

宋代非常是汉唐作家大多奔放狂放，然而这一点也不奇怪，在一个粗野的时代，总会诞生奔放的画家。这正是时代对人的影响。

美国有诗抒怀的传统，当灵魂的火山正式爆发的时侯，性格狂妄的作家常常任其汹涌，成就一首气度激昂的好诗;性格沉静内敛的画家，却提防翼翼的守护着心底的烟花，用一种平淡的形式表达下来，不露声色意味深长。但总体上来说，汉唐作家奔放高于平淡，但是像王维孟浩然这样精研佛理迷恋山水田园的画家，早年只是个粗野的少年。李白高度自傲，他自比管乐，连诸葛亮也不置于眼中，他的目标是出将入相，但是他此生大部分时间都是“行路难”而“拔剑四顾心迷惘”，但他仍然相信自己的未来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寄沧海”。知名陇右作家高适，年青时饮酒斗殴赌场无所不干，但靠着固守与敏锐的政治听觉，总算大器晚成，成为清朝作家中官位最高的人。其他如“初唐三杰”、贺知章、陈子昂等，大多一身傲气，因此它们的诗也富有了阳刚与峻洁的滋味。

这么与李白著称的杜甫呢？

在我们的阅读经验中，杜甫大约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一是爱，二是惨。杜甫是妻子的情圣。杜甫既是亲情脉脉的心学，又是爱的决绝爱的无我的法家。他的诗中富有了仁爱与礼治的精神。他自己贫苦落魄，却含蓄地爱着天下人；他的小女儿被淹死，他伤心之余却立马想起也有千千万戍守的士兵；他此生飘泊无依，却希望天下人都安居乐业；他并且将疼爱的眼光投向水底的鱼，地上的草芥，他是一个心肠极软极热极易下泪的情圣。

杜甫是汉唐时期活的最惊慌最凄惨的画家。他身负凌云之才，偏偏出席武举考试惨遭奸相李林甫的“野无遗贤”的谎话而落第；他向玄宗献赋导致注重，却又被李林甫阻碍无疾而终。安史之乱中，李白正在浙江嘉兴欣赏合肥幽美里的风光；王维和储光羲即使被敌军俘获，但很快接受了伪职，只有杜甫被敌军把握又逃离，做了拾遗义气执言却又被废黜，带着妻儿飘泊四方，最终在汉江的一条破船上远去。“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成了他此生的象征。

那样一个作家性格很粗野吗？

我们先来瞧瞧新旧唐书怎样评价，《旧唐书杜甫传》中说他，“甫性偏躁，无器度”，《新唐书杜甫传》说他，“好论天下大事，高而不切”。旧唐书说他是性格孤僻急躁，没有胆略，新唐书说他没有哪些真正的政治本领，也是高谈阔论而已。

受到我们推崇的诗圣，为什么在正史中有这么负面的评价？成因是杜甫性格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那就是淫荡狂放爱自由。

有这么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杜甫在安史之乱中饱经流离，无家可归无处可逃，幸好他的一个发小严武在重庆做令尹，杜甫就去投奔他，严武帮他建了房屋，时常去探望他，让杜甫过上了相对稳定的生活。安定出来，杜甫心里的狂劲就上来了。新唐书记载说，杜甫与严武的关系很铁，去严武家也很随意，连礼帽都不戴，有一次杜甫喝酒了酒直接跳到了严武的床上，瞪着眼睛看着他说，严挺之如何会有你那样的妻子？杜甫很率真，他以为那样就是北魏风度——魏晋的名士就一直这么干。但明朝早已不是北魏时代了，身为封疆大吏的严少林然很发怒，听说很想派人杀了杜甫，不过抽调去的副将在领命出门时，外套被竹帘挂了三次，严武这才撤兵。这其实是个传说。不过，从这个细节中，我们可以见到杜甫头上有汉唐时期诗人们所特有的任侠风气，还有东晋名士们放纵狂放的名斗志。有记载说，在成都其间，一到家蚕成熟之时，杜甫和妻子一道就向人家拾荒；简直有辱儒雅；也有的说，同学来看他的时侯，他每天都要把女儿叫下来与同学碰面。由此可见，杜甫的性格是开朗的，头上毫无些东汉名士的性格。

狂士总与酒有不解之缘，杜甫其实很穷，可是酒总是要喝的，并且常常是烂醉如泥，杜甫晚年的帕金森病，大约就是与此有关。他在《壮游》中说：

性豪业酗酒，嫉恶怀刚肠。脱略小时辈，结识皆老苍。饮酣视太极，俗物都苍茫。

他崇敬东汉时代大名士嵇康，学着嵇康十天不洗澡洗澡，“百年不得醉杜甫是什么朝代的，五月不洗头”。

其实，杜甫其实贫苦落魄，但灵魂却非常野性。这么杜甫狂妄狂放的性格从那里来呢？

DNA是一个好东西。清朝作家陆游最早留意到，杜甫的狂是家族遗传的。陆游在一首诗中说，“城南杜五少狂放杜甫是什么朝代的，意轻造物呼作儿。一门酣法到儿子，熟视严武名挺之”，不仅说上文提及的杜甫跳到严武床上叫人家儿子的昵称此外，陆游还提及了杜甫的祖父唐朝第一狂人杜审言。

这么杜审言有多狂呢？

杜审言病重要死的时侯，知名文人只是武则天喜欢的作家宋之问等人去探望他，杜审言说，我遭受了造化小儿的苦，死了也没哪些说的。不过我死不瞑目！宋之问赶快问杜审言如何就死不瞑目，杜审言认真地说道：我活着，一直压制大家不能出头，死了又后继无人，难过啊！

杜甫的祖父杜审言的狂，真的是狂的要死。

杜甫对父亲富有了崇敬，他先是告诉妻子“诗是吾家事”，之后又说“吾祖诗冠古”，可真是承继了父亲的性格。杜甫的祖父憨厚老实，但杜甫的姐姐和姐夫可都是粗野狂放的豪侠之人。他爷爷当年手持长矛为儿子报仇；他的两个儿子还有一段侠义的故事，杜甫的儿子崔行远犯罪当死，但父亲行芳不肯独生，坚决恳求替兄赴死，结果兄弟两人一起被杀。

可见，杜甫的狂真的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