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原文: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景色,落花时节每逢君。
又到了一年春尽之时,烟柳幽美满江南。
也是,我不属于这儿。那……我该属于那里?是那种很久未回的家乡,还是天子所在的长安?可惜,回应我的,只有湖水的山涧。我总觉得,我置身于一个幻境,不知该由谁,来一棒打碎很多粉饰太平的照耀?真正的盛世,早已是今天一个绚烂的梦罢了。
春风轻轻地在我的面庞刻上雀斑,落花蘸着春已散去的色调,染白我鬓间的发。逐渐踱进一家看起来与我同样简陋的旅馆,温了一盏酒。端起酒,眼前虽然浮现出太白、宗之等人的身影。那种饮一斗酒便能作诗百篇的剑客,也有那种举觞洒脱得有如黄南凭栏的少年,在那里?我坐在阴暗的角落里,一点点抿着入口苦、过喉辣的酒。又一个身影移进了店,分明很陌生,却是说不出的熟悉。他转身,混浊的眼望向了我,眸中说不出的兴奋。我也突然反应进来,手牢牢伸出了杯子。
“杜子美!”“李龟年!”当时再生涩不过的祝福,现在这一声呼唤却视若珍宝。而后,闻言无言。“你……”我们同时开口,又突地止住了话头。细细注视一番对方,我们都已老了。“龟年,明日我们不谈暴动以后,就忆忆从前,好吗?”“好。”他的声音有些发颤。然后,一家小小的酒肆之中,很快酒香里充溢满了以前关于开元年间的追忆。
“那时的长安,真是……街头熙熙攘攘……我第一次听你跳舞,还是十四岁那时……抑或是十五岁?嗐,老啦,记不清了……六岁时看了拓跋奶奶的舞,发髻之年听了你的歌,真是值了啊……那时,岐王宅里其实只要去便能显出你的身影江南逢李龟年 古诗,路过崔九堂前总能看到你的歌喉……”“子美……别说我咯……你不也‘七龄思即壮’吗……”我笑得有些酸涩,并拒接话。不久,我向店主要了纸笔,垂着眼写道:“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景色,落花时节每逢君。”他接过纸,略扫了几眼,微动了动唇,俄顷歌道:“岐王宅里寻常见……”一曲歌罢,余音悠远。店里许多人,下巴已湿。
之后,人们晓得,李龟年又上了长安。但杜甫虽然不晓得。由于那时花落尽,冬天来了,他便在一叶孤舟中永远闭上了眼。
之后,不知它们是否晓得,大唐盛世,一个因它们而闪耀的时代江南逢李龟年 古诗,再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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