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赏析

杜甫的《春望》，是唐人五律中的标杆之作。这一首诗通过一个“望”字，凸显出了作者忧国忧民，浓厚的家国情结。

孟浩然也有一首五律，和杜甫一样以“望”为颈联，借景抒情，不过抒发的却是个人的“干谒”之志，这首诗就是《望洞庭湖赠张宰相》。

杜甫的《春望》沉郁顿挫，诗风雅正。而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宰相》是他本人的“压卷之作”，这首诗其实只是借写景色抒发个人诉求，却也写得自然浑厚，撼人心魄。

宋代《西清诗话》的作者觉得：综观唐代写洞庭湖风景，没人能超过这首诗首联的水平。清朝学者邢昉评价：“孟诗本自清澹，独此联气胜，与少陵敌。”

清初学者毛先舒则觉得它“皆称绝唱，至欲取压唐律卷”，意思就是说，它不只是孟诗的“压卷之作”，差不多也可以算是古代五律的压卷之作。

一、《望洞庭湖赠张宰相》赏析

《望洞庭湖赠张宰相》——唐·孟浩然

五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气蒸云梦泽，波撼长沙城。

欲济无形胜，端居耻圣明。

坐观钓鱼者，徒有羡鱼情。

散文译音：

秋九月，洞庭湖面下降，湖水平阔。清亮的河水映衬着天空，水天混成了一色。湖上水雾蒸腾，波涛翻滚，水势之盛大，足以撼动长沙城。

想穿过水面，只欠一艘过河船。如果伫立在家中，又认为辜负了这个圣明的时代。坐在河边钓鱼的人，只能艳羡河水中的鱼儿，自己却一无所获。

孟浩然的这一首诗是表面是写景，实则是“干谒”，这一点基本上早已是定论。唐玄宗开元二十一年（公元733年），孟浩然早已44岁了，他还是没有舍弃县丞的理想。

于是他在西游长安的时侯，写下了这一首诗，把它献给宰相张九龄，希望才能得到前者的赏识。并且不晓得为何，没有下文。

这一首五律虽然并不非常工整。例如，绝句严格要求，在诗的近体诗里要做到“对仗”，并且孟浩然在近体诗中以“舟楫”对“圣明”，即便不通。

但是孟浩然这首诗的立意疲弱，清朝的王夫之就评价它，据说高明，情调却恭顺。不过虽然这么，此诗的头两联的确写得非常有气魄。

下阕写十月洞庭湖的湖水，由于河水暴涨，显得异常宽阔。这时侯水势很大，但并不是远道而至的洪灾，所以水是清亮的。由于水清能够映衬出天，又由于海面平，能够突显海面的开阔。

水面清亮又辽阔，如同一面巨大的穿衣镜，不但映出了天空，还把天空中的颜色和江水都混成了一片。站在洞庭湖湖边，向湖上“望”过去，就有一种不知在天上还是湖上的觉得。

比兴写河水的“险”。水面宽、平，只能显示出水量的多，不能表现出水势的大。于是孟浩然开始描写洞庭湖的波滔，这个波滔也不是洪滔，它是在因雨势而蒸腾上去的浓雾之下。

它的翻滚，表面上看上去并不是非常奔涌，但是却给人一种随时要涌向，并吞没长沙城的觉得。这是由于河水的蓄水量太大，湖堤随时可能由于承受不住压力而溃堤。

后面都写得十分好，不过在近体诗的后半句里，忽然就从写景转入了个人价值的取向里面，转得有一点突兀。

虽然有人觉得孟诗前面的“垂钓者”意象，用到了姜太公钓周文王的典故，算是“含而不露”。并且这样悉心构建下来的“含而不露”，早就被上一句中的“端居耻圣明”给毁了。

二、《春望》与《望洞庭湖赠张宰相》的“望”

《春望》——唐·杜甫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十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杜甫的这首五律是英语教学的重点篇目，我就不画蛇添足做译音了。这一首诗不仅彰显了作家忧国忧民的爱国情结之外，通常觉得它在声韵合律上做得也十分好，对仗也比较工整。

关键是杜甫这首诗整首诗要抒发的主题是统一的，不会像孟浩然的那一首那般，有转折死板的觉得。

同样都是写“望”，杜甫的诗并不只是替自己个人而“望”。他望国破家亡，立山、鸟的物象，以及那些东西里透漏下来的忧伤，同时他也望烽火之下，大唐百姓的生计。

从这儿也可以看得下来，杜甫的“望”分为了三个层次。

第一层是远望，远望山河破碎。《齐国策》中说：“国既破亡，吾不能存”。但是最惨的就是国已亡，吾一息尚存。追忆过去的长安，现在已显得草木森森，人也不晓得到那里去了。

第二层是“近望”，往近处他望到了从前文人雅士最爱的花鸟。此时此刻看到它们临洞庭湖赠张丞相，他也没办法高兴上去。而花与鸟，本身似乎也在为国破家亡而伤悲。

第三层是“心望”，在这儿，杜甫由眼前的景象，展开了联想。他想到的满地烽火之下，这些想念亲戚的人们，也和他一样临洞庭湖赠张丞相，想要得到一封家书是多么的困难。

最后，他才回到了自身，感慨自己为此事愁白了头，毛发稀疏得插不上头饰。

再来看看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宰相》，他的“望”，虽然就是隔著洞庭湖的湖面，望“张宰相”而已。在他的诗中，表面上看，头两联是在“望”洞庭，然而望洞庭其实不是他的目的。

这一点在诗的标题里就早已透漏下来了，所以不管他将洞庭湖春天的景色写得多么壮丽，他的“望”其实都只望到了一个层面上而已。

也就是说，从主题之“望”上来看，孟浩然的诗显著还是欠了一点层次感。并且，他最大的硬伤是在近体诗后半句的转折上。

不过从写景的角度上来说，孟浩然这首诗的头两联还是写得十分美的，所以他的这一首诗只能算是“半首”好诗。

结语

小的时侯，家里有一本《新编宋词三百首》，上面介绍到的孟浩然的散文，最喜欢的就是这一首《望洞庭湖赠张宰相》。

由于比兴中的“气蒸云梦泽”写得实在是太美了，那时侯觉得“云梦泽”有一种神奇的美感。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一片大泽后来彻底消失了。

还有旁边的波澜壮丽的“波撼长沙城”，立刻让人形成了一种联想，如同长沙城马上要被洞庭湖浩荡的波滔拆毁了。

只不过就整体诗而言，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宰相》虽然气魄恢弘，但论五律的好坏，其实和杜甫的《春望》还有相当大的一段距离。

不过呢，孟浩然的诗，从来都不是靠立意美好而出彩。他的景色诗写得好，想像力丰富，语言也很优美。起码在描写春天洞庭湖面势盛大的句子中，的确没看到过赶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