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志林：夜景为全文最精彩处，但缘起与感慨

宋·苏轼2

宣和五年五月十二日夜3，解衣困倦，夜色人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记承天寺夜游原文及翻译，水底藻荇交横4，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二人耳。

1本文写于《东坡志林》，作于被贬黄州时。承天寺：在湖南省黄州市。2苏轼(1037-1101)：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古代大文学家。有《苏东坡集》、《东坡乐府》、《东坡志林》等。3绍熙三年：公元1083年。正隆：宋神宗尊号。4藻荇(fú)：藻类与荇菜，也称水草。

【析点】苏轼记承天寺之游，先写此游的缘起即为“入户”的“月色”所引动;接写承天寺景色即庭下如水的月光;再写由此引起的感伤即赏花者少。景色为全文最精采处，但缘起与赞叹也很有深味。

承天寺大概并无美景，夜游此寺纯为赏花。苏轼写月光用了两个形容，实则平时，实为匠心独运：他以空明的积水形容满庭洁白的月光，以水底的藻荇形容竹柏在月光中投下的浮影，想象独特，绘散景致，但这还不是东坡本色。东坡的独四处在于，前一个形容的本体物——月光——并未出现，实有的月光幻化为虚拟的积水;后一形容紧承前一形容，两个形容合成一个完整的画面，虚拟的藻荇反似幻化为空明积水中的实有物，连前一形容中虚拟的积水也逐渐化而为实了;此刻再点出本体物“竹柏影”，昨天化为实者随后又还原为虚。这么虚虚实实，虚实相间，不但使无法描绘的夜色详细地展现在我们面前，并且使承天寺的夜月又涂上一层浑厚魔幻的风格，倍增心曲。结尾处感叹良宵佳境而“少闲人”领略，似是幸好自身被贬后的投闲置散，又似叹息风景之被弃置，也似称赏自身与夜月的融合为一记承天寺夜游原文及翻译，种种情结，无法尽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