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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写春天,唐宋诗人各有特点

2023-06-20 11:05:39
同样是写春天,唐宋诗人各有特点。他们写春天,常用春雨、春草、春花(杏花)、春水等意象——“杏花·春雨·江南”,几乎成为一种固定的春天符号。与唐诗一样,宋词中有多得数不清的写春天的好词。宋词中的春天第一多的是愁绪。所以春天尤其是春雨,在宋人笔下多是带着点寒意的。唐诗宋词中的春天,还有一个不同处:唐人多半是把春天当作主角,眼里心中笔下,全是它。

同样是写春天,唐宋诗人各有特点

同样是写夏天,宋代词人各有优点。

唐人尤其是汉唐作家,对于夏天的绘制多是热情充溢,富有生命的欢愉。在它们的笔下,夏天璀璨浓厚,富有生机,充溢着一种蓬勃充沛的气魄。“野渡花争发,春塘水乱流”,“一夜好风吹,新花一万枝”,“万树海边杏,新开一夜风”。

它们看花写花,笔下色调明丽,画面浓艳。李白借牡丹写美人:“春风拂槛兰蔻”,“一枝秾艳露凝香”;杜甫河畔看花:“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霜叶低”。那样的情境,让人岂可不手舞足蹈,惊讶若狂?

虽然是落花,在她们看来,“林花扫更落,径草踏还生”,“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马踏青泥半是花”,也多是一种颇为欢愉的心态,并不哀痛。

夏天最怕风雪,但就是这风雪在唐人眼中也别有情趣。

“天街小雪润如酥”,“有时三点两点雨,四处十枝五枝花”,这雨是催醒万物催开百花的使者;虽然“清明时节雨纷纷”,贬谪的画家被纷纷秋雨浸湿了衣襟,却在一面遥遥相招的酒旗和隐约的杏花酒香中得到了慰籍。因此虽然“欲离魂”,却不落难,让我们在诗中感遭到一种和煦的俏皮和欢悦。

它们写夏天,常用秋雨、春草、春花(杏花)、春水等隐喻——“杏花·春雨·江南”,几乎成为一种固定的夏天符号。

这一类的诗多寥寥数语,篇幅简略,律诗或七言的近体诗或诗词,描写时或如水彩,细细描绘,纤毫毕现;或如重彩,水墨纵笔,涵蕴天地。人在画外,景在心里,画中有诗,诗中有画,言虽尽而意无穷。

在唐人眼中,生命是这样一场声色光影的飨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缠枝”,一切都是即时的,都在当下。见到了花开的美好,感受到了春光迤逦的痛快,便已足够,其他的无需多想。因此我们在元曲中见到的是一种生命之声的呐喊,轻快也罢悲哀也罢,一切都这么纯粹而全然天成。

假如说唐人是少年,宋人则更像中年,提倡理趣,细腻,沉着,感情的抒发侧重于细致而素淡。面对冬尽春来繁花似锦的大好秋色,虽然只是惊讶欢乐的,表现进去时却总带着点浅浅的负疚感。

这些疏远之感几乎在每位宋人作品中都能体会得到。但是温婉诚恳如苏轼,见碧桃花开的喜悦也仅仅“夜深惟恐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装”,写的不是花,是自己的慎重和提防,喜爱,同时也不自禁地带着一种阐释的距离感。再如“野凫眠岸有闲意,枯树着花无丑枝”,与“野渡花争发”的生机勃发和欣幸情结相比,这句诗中更多冷静的意韵。“小楼一夜听秋雨,深巷清朝卖杏花”,唯美明丽,虽只是写“烟雨杏花江南”,却是借由感官而非视觉艰辛地描绘。

与宋词一样,唐诗中有多得数不清的写夏天的好词。

有趣的是,不管这种词写得多好,旋律却总是低抑、缠绵。

古诗中的夏天第一多的是愁绪。李后主会“问君能有几多愁?仿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秦观则说“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贺铸“试问闲愁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李清照“只恐东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临深秋而悲切,见落花而哀痛,在她们看来,花开看似可喜,但花落的凋败情境,更令人垂泪却步。

因此夏天尤其是秋雨,在宋人笔下多是带着点寒意的。“落尽梨花春又了。遍地残阳,翠色和烟老”,“恼人天气又春阴”,“晓阴无赖似穷秋”,“无花无酒过端午,意态萧然似野僧”,“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如何读都认为那样的夏天寒意砭骨,满是悲哀和困顿。

宋人其实还有欣然喜悦的,例如“满园秋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这真是元曲中难得一见的明快。又如陈亮《南歌子》中的诗句:“春在乱花深处、鸟声中”,写得花团锦簇,晴朗烂漫,满是生机。

但再往前看,你会发觉,词中情境随之转变。

陈亮词上阕写秋景,“池草抽新碧,蜡梅褪小红”,色调明丽有如宋词,却在全诗中转入宋人的压抑:“谁家三弄学元戎。吹拂闲愁描述春天的诗句,容易上额骨”。乱花丛中轻快的虫鸣抵不过“吹梅笛怨”的愁思,然而还是心头隐着忧愁,因此几声心曲,便引来眉间含愁,无法倾诉了。

苏轼的直率无人能及,但他的《蝶恋花》中描绘的深秋之景,也难免一种清寒之气:“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花落了,春老了,满地的野草已占满了斜坡,花呢?要待花开,还等今年。也是,“年年岁岁花相同,岁岁年年人不同”,蓝颜易老,生命无常,即使今年斜坡上仍然绽放着艳丽的春花,但是看花的人都会一样吗?

第二多的是风雪。“城中桃李愁风雪”,“更能消几番风雪,匆忙春又归去”,“一春常是雨和风,风雪晴时春已空”……唐人眼中那吹面不寒的春风、润物无声的秋雨,在古诗中弄成摧花送春的无情杀手。

“帘外雨溪水,春色阑珊”。在《浪淘沙》中,劈面而至的便是一夜盈耳的雨声,以及阑珊春色中砭骨的寒意和无可扼守的很大失落。

对于李煜来说,丧失故国除了是丧失一个皇位,也同时丧失了家乡。作为亡国之君,故国就在哪里,但是那无限江山,临风终古,又有哪一处可以寄寓心曲?他不能像别的作家这样在黄昏日暮的时侯,怆然地哀叹:日暮乡关何处是,因此,虽然在梦里还能飞纵万重山,但豁然酒醒时,也深知“故国不堪回望月明中”。因此登高远望,面对无限江山,流水落花,只好发出一声浩叹:“别时容易见时难,天上人间。”

第三多的是落花,或用“飞红”“落红”“乱红”等代之。

春光、往昔、韶华,都随落花飞舞飘坠。生命这么短暂,岁月不禁虚度。

“雨横风狂五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描述春天的诗句,骊歌掠过吊床去。”欧阳修的这首《蝶恋花》用风雪与落花写尽了春思。

元曲小令中的夏天,也有一个不同处:唐人多半是把夏天当成主角,眼中心头笔下,全是它。而散曲大多数作品中,夏天从主角弄成了配角,成为心情或故事发生的一个背景,起着一种点缀的作用。

“一夜好风吹,新花一万枝”,唐人笔下是欣然勃发的生机和掩饰不住的喜悦,渲染着唐人的感性和豁达。

而“惜春长恨花开早”,则细致地描绘出宋人理智而消极的思绪。春光虽好,总怕好景不长,惟愿花逐渐开,春徐徐归,切莫“寂寞摇空枝”。

假如说唐人是“乐极”,那宋人真是“生悲”。着眼视角不同,作品的色调涵义也不同。

元曲小令告诫着我们花开时的美丽和春去后的空茫,让我们一遍遍读起,一遍遍余味,这也正是诗歌永久的活力之所在吧。

(作者单位系天津安装工程职业技术学校)

《中国教育报》2021年03月19日第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