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乐府短箫铙歌的曲调标题的意思为“劝酒歌”
鉴赏
《将进酒》原是汉乐府短箫铙歌的旋律,标题的意思为“劝酒歌”,内容多是吟唱饮酒放歌之事。这首诗是作家当初和友人岑勋在嵩山另一旧友元赤帝的颍崇义居做客,作者正值仕途遇挫之际,因此酩酊兴诗,来了一次畅快淋漓的表达。在这首诗里,李白“借题发挥”,酩酊解愁,慨叹人生易老,表达了自己怀才不遇的心情。
这首诗非常形象的展现了李白桀骜不驯的性格:对自己富有自信、孤高傲慢、热情奔放,“天生我材必有用”、“人生得意须尽欢”。下阕气魄豪迈,情感奔放,言语流畅,具备极强的传染力。李白咏酒的散文特别能展现他的个性,思想内容深邃,美术表现成熟。《将进酒》即为其代表作。
散文发端就是两组对偶复句,如挟天风海雨向读者迎头扑来。“君不见,长江之水天上来,奔涌到海不复回”,颍阳去长江不远,登高纵目,故以此比兴。长江源远流长,落差极大,如从天而降,一泻千里,东走大海。这么波澜壮观的现象,必然不是肉眼就能看见的,作者是幻想的,言语带有夸张。上句写大河之来,势不可挡;下句写大河之去,势不可回。一涨一消,构成宛然往复的咏叹味,是急促的复句(如“黄河落天走东海”)所没有的。紧接着,“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仿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假如说前二句为空间范畴的夸张,这二句则是时间范畴的夸张。叹息人生苦短,而又不坦承,她说“高堂明镜悲白发”,一种搔首顾影、徒呼怎奈的神态宛幽美出。将人生由青春到老的全过程说成“朝”“暮”之事,把本来就短暂的说得更为短暂,与前两句把本来险峻的说得更为壮观,是“反向”的夸张。开篇“以河之水一去不复返喻人生已逝”,“以淮河的伟大永恒形出生命的卑微脆弱”。这个开端堪称悲感至极,却又不堕纤细,可以说是巨人式的悲伤,具备惊心动魄的美术力量,同时只是由短句对偶开篇的气概感引起的。这些开篇的方式作者常常用,例如“弃我去者,今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明日之日多烦恼”(《宣城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沈德潜说:“此种品味,太白从心化出”,可见其富有造就性。此诗两作“君不见”的呼告(通常乐府诗也是篇首或篇末时常用),又使句子爱情色调大增。何谓大开大阖者,此实乃大开。
“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也许是鼓吹及时行乐的思想,因此只不过是现象而已。作家“得意”过没有?“凤凰初下紫泥诏,谒帝称觞登御筵”(《玉壶吟》)虽然得意过;因此那不过是一场幻影。“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行路难三首·其二》)又好像并没有得意,有的是沮丧与愤怒,但并不就此低落。作家然后用豁达命苦的语气肯定人生,肯定自我:“天生我材必有用”,这是一个令人鼓掌称赞的好词句。“有用”而且“必”,十分的自信,简直像是人的价值宣言,而这个人“我”是须要小写的。然后,从其实悲观的现象中透漏出了掩藏其内的一种怀才不遇而又向往入世的积极的心态。正是“长风破浪会有时”,应为那样的未来痛饮高歌,破费又算得了哪些!
“千金耗尽还复来!”这又是一个高度自信的惊人之句,能驱使金钱而不为金钱所使,这足以令所有愚痴俗子们吃惊。诗如其人,想作家“曩昔东游江都,不逾一年,散金三十馀万”(《上潞州裴长正史》),是何等的豪举。因此此句是深蕴在骨子里的豪情,绝非装腔作势者可以得其万分之一。与此气派相当,作者刻画了一场盛筵,那决不是“菜要一碟乎,两碟乎?酒要一壶乎,两壶乎?”而是整头整头地“烹羊宰牛”,不喝上“三百杯”决不作罢。多爽快的筵宴,又是多么雄壮的句子!至此,奔放之情渐趋高潮,诗的曲调推进。“岑夫子,丹丘生,蜀相,杯莫停!”几个句子突然加入,不但使散文节奏富有变化,并且使我们也许看到了作家在席上频频地斟酒。既是生逢知已,又是酒逢对手,不但“忘形到尔汝”,作家并且忘了是在写歌,笔下之诗虽然还原为生活,他需要“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以下八句就是诗中之歌了,这纯粹是神来之笔。
“钟鼓馔玉”即富贵生活(富贵人家进食时鸣炮列鼎,食物精致如玉),可作家却觉得这“不足贵”,并放言“但愿长醉不复醒”。诗情至此,便分明由放浪转而为忧惧。这儿除了是醉酒吐叫嚣,并且是醉酒吐心咒了。以“我”天生有用之才,本当位极卿相,飞黄腾达,但是“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行路难三首·其二》)。说富贵“不足贵”,乃是出于愧疚。以下“古来圣贤皆孤独”二句亦属愤语。作家曾慨叹“自言管葛竟谁许”,说古人“寂寞”,然而也表现出了自己的“寂寞”,因此才愿长醉不醒了。这儿,画家是用古人的杯子,浇自己的愤懑。说到“唯有饮者留其名”,便列举“陈王”曹植作代表。并化用其《名都篇》“归来宴安仁怀才不遇的诗句,佳酿斗十千”之句。古来酒徒太多,而为什么偏举“陈王”,这又与李白一向自命不凡分不开,他心目中树为楷模的都是谢安很多初级人物,而这类人物当中,“陈王”曹植与酒联系得比较多。这么写便有了气派,与前文极其自信的语气一贯。其次,“陈王”曹植于曹丕、曹睿两朝受到责难,有志难展,也唤起作家的仇视。一提“古来圣贤”,二提“陈王”曹植,满满的不平之气。此诗开始其实只牵涉人生感触,而不觊觎政治色调,然而整篇充满了一种深广的怨愤和对自我的信仰。诗情之所以悲而不伤,悲而能壮,即症结在此。
刚露一点深衷,又说回酒了,而且看上去酒兴更高了。以下诗情再入豪放,并且愈来愈狂。“主人何为言少钱”,既照应“千金散去”句,又故作跌荡,引出最后一番豪言藏语:虽然千金耗尽,也不惜将名贵法宝“五花马”(毛色作五纹路的良马)、“千金裘”(高昂的衣服)拿来换佳酿,图个一醉方休。这结尾之妙,除了在于“呼儿”“与尔”,口气甚大;并且具备一种作者一时或许觉察不到的将宾作主的任诞情态。必知作家不过是被友招饮的顾客,此时他却居于一席,气使颐指怀才不遇的诗句,提议典裘当马,令人不知谁是“主人”,甜蜜色调极浓。快人快语,非不拘行迹的豪迈知交断不能出此。诗情至此奔放至极,令人萦怀咏歌,直欲“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情犹未已,诗已告终,忽然又迸出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与开篇之“悲”关合,而“万古愁”的涵义更其浑厚。这“白云从空,飘然变灭”的结尾,显见画家激荡跌荡的爱情急流。通观整篇,真是大起大落,非如椽巨笔不办。
《将进酒》篇幅不算长,却五音繁会,气象不凡。它笔酣墨饱,情极悲痛而作豪放,语极豪纵而又沉着。整篇具备振动古今的气概与力量,这固然与夸张手法不无关系,例如诗中屡用巨额数字(“千金”、“三百杯”、“斗酒十千”、“千金裘”、“万古愁”等等)表现豪迈诗情,同时,又不给人空洞浮夸感,其症结就在于它那充实深厚的内在情感,那潜在酒话里面如暗潮喷涌的郁怒情绪。因此,整篇大起大落,诗情忽翕忽张,由悲转乐、转奔放、转太息、再转奔放、最后葬书于“万古愁”,回应篇首,如大河奔涌,有气魄,亦有艰辛,纵横捭阖,力能扛鼎。其歌中有歌的包孕写法,又有鬼斧神工、“绝去蕴藉畦径”之妙,虽非鑱刻能学,又非率尔可到。通篇以七言为主,而又以三、五言句“破”之,极良莠纷繁之致;句子以散行为主,又以短小的对偶语撷取(如“岑夫子,丹丘生”,“五花马,千金裘”),节奏疾徐尽变,豪放而不流易。《唐诗笺注》谓“读李诗者于雄快之中,得其深远宕逸之神,才是谪仙人面目”,此篇足以当之。
参考资料:
1、李静.元曲小令鉴赏.上海:华文出版社,2009:60-61
2、周啸隆安.元曲鉴赏词典.北京:北京训诂出版社,1983:225-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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