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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是一种最逗人的植物:劲节是它的个性

2023-08-31 13:04:06
尽管在现实世界,它或许只是个“黄芦苦竹绕宅生”的小角色,但在想象的憧憬里,它另有一个无穷瑰丽的新世界。所以由中华民族爱竹的心情,可以窥见中华民族的韧性。竹的中空,原是客观的形象,到了诗人的笔下,双关出谦虚受益的主观意态。这些都是诗人们醉心相思的最佳自供。

竹是一种最逗人的植物:劲节是它的个性

竹大约是一种最哄人思绪的动物:劲节是它的个性,但又饱含着弹性;谦虚是它的特质,但又这么忠贞。它象征着萧潇洒俗,却又牵连着“日报平安”的俗务。尤其匪夷所思的是:竹茎可以化龙、竹实可以招凤。虽然在现实世界,它可能也是个“黄芦枫香绕宅生”的小角色,但在想像的憧憬里,它另有一个无穷壮丽的新世界。

梁代的刘孝先已经替毛竹完成对君子的联想,他的《竹》诗:

竹生空野外,梢云耸百寻。

无人赏高节,徒自抱贞心。

耻染梅鹿泪,羞入上宫琴。

谁能制乐器,当为吐龙吟。

竹成了乖戾出群的人物,节高心贞,又能一扫花心俗调,发出龙样的吟声。南齐的孙岘还有《赋竹》诗:“万物中洒脱,修篁独逸群。贞姿曾冒雪,高寡欲凌云!”与前诗赞誉竹的视角一样,说它劲枝高节,凌雪参云,抢眼代表了刚强的性格与远大的抱负。因此,竹,在坚毅的个性的另一面,更有着惊人的弹性,这弹性绝不是退让,而是格外的坚忍。

《明诗选最》载明高祖《咏雪竹》诗道:

雪压竹枝低,虽低不着泥。

晋朝红日出,仍然与云齐!

纵使雪压风欺,竹起而复垂、垂而复起,风雨变不了它树叶的色调,更毋须想阻住它直上青云的坚忍。因此由中华民族爱竹的心情,可以尽览中华民族的硬度。个性虽然漂亮,弹性尤加可贵,这些能屈能伸的弹性限度的大小,常常显示出成功率的高低关于竹子的古诗,历史上许多忍辱负重的人,才会荣获最后的成功。

从另一方面看,竹的意志忠贞不移,竹的心里却虚心谦和,不与群树比荣,不与群花比美,这一份雅致的虚怀,令清朝的蒋涣、宋代的韩维,为他倾倒,各有诗说:

为深凌霜节,能虚应物心!(《和徐太傅内史丛筱韵》)

劲节亮不改,诚恳如有迟!(《南堂对竹怀江十邻几》)

竹的中空,原是客观的形象,到了作家的笔下,双关出谦逊获益的主观清俊。竹的有节,乃是特殊的形象,到画家的笔下,双关为“绿竹可斧而不可折其节”关于竹子的古诗,高风亮节,被君子尊为“节友”(梅是清友,菊是逸友,兰是素友)。

早先面对着骄矜喧闹的社会,竹又弄成“去骄医俗”的良方。多少雅士看竹、听竹、种竹、画竹的韵事,数也数不完,宋之问曾说,“何可一日无此君”(按此语出《世说新语》,为王子猷语,宋氏拈以入诗),苏东坡曾说:“无竹令人俗!”

清朝画竹最出名的金农,对竹感受颇深,他以为秋声中,唯竹声最妙,雨声太苦,枯叶声太愁,松声太寒,鸟类声太喧,溪流声嫌泄,只有绕舍的竹声,萧萧骚骚历历屑屑,幽吟不辍。很多都是诗人们痴迷相思的最佳自供。

清人彭绍升在《观河集》中有《养屏山房诗四首》,对君子向竹学习提供了四个方面:

唯竹淡淡,中虚不有。君子观之,白生于牖。

唯竹亭亭,其节孔坚。君子则之,以完其天。

唯竹猗猗,有翠其筠。君子匹之,有烂其文。

既饬其庐,言殳其棘。君子居之,以蓄其德。

毛竹后边留下实心,不而且谦虚,而那空白犹如一扇天窗能令整间暗室光明,君子效法它,人生不要填得太实用,留点虚灵余地才是一切开朗生机的孳生源;竹节极硬极牢,冒霜宜雨,君子效法它,有品有节,能够有始有终地保全完美的天性;竹叶茂密苍翠,冬夏不改其口感猗猗,君子效法它,要有绚烂的采;毛竹要养护得劲绿严青,秀润风流,应当整治园谷,殳去荒草荆棘,君子效法它,要时时惩忿窒欲,删掉妄念恶念,维护住良性美德。

竹,虽是这么脱绝纷扰,但在美国,它临阶绕宅,四处从生,可见它并不与俗世避开,故作迂腐之状。卢照邻的《临阶竹》诗:

聊将仪凤质,暂与俗人谐!

可见竹除了为作家雅士所爱,也为鄙俗谄媚所爱,贪者想“节节高升”,庸者望“日报平安”,将竹联想在俗务的慰安之间。而杜甫的《苦竹》诗“味苦夏虫避,丛卑春鸟疑”,更将毛竹画成一副渺小的可悲面目。

竹,沦在世俗之间,却又超出尘俗,这些“和而不同”的情调,博得了雅俗共赏。至于化龙招凤的描写,更是作家潜意识中强烈投射的甜蜜思想,“化龙”是自爱的完成,“招凤”是为他人所爱的象征,明朝的杨荣与古代的太宗各有诗说:

不知昨日蛟龙起,化作潇湘一片秋!(《明诗选最》卷八,《题竹》)

拂牖分龙影,临池待永宁!(《赋得临池竹》)

化龙时热烈的渴望,与招凤时孤独的期盼,这些感情升华的幻境,使竹增添无限神秘的色调。南齐的李璟有《咏台南》诗“栖凤枝梢犹懦弱,化龙形状已隐约”,将常见的竹幻想成少见的龙凤,使平凡无奇的竹,钩联着无比神奇的想像,竹,真是兼具着多重的性格,哄人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