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叶嘉莹说:
“人生最重要的是保持自己的真心性,灵魂的一片清静光洁。而诗歌,让我们的灵魂不死!”
不管年纪怎样变化,遭到如何复杂,我们的心态总能用一首诗歌来抒发。
诗以写景,歌以咏怀。
诗歌的伟大,不只在于其精湛的美术手法,更在于其中蕴含的人生境界。
下边的这三首词,便揭露了我们此生中寻找的三种人生境界:青年直率,中年敞亮,老年超然。
青年潇洒
“故国神游,痴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念奴娇·赤壁抒怀》
周国平曾说:
“傻瓜从不自夸;聪敏人指责自己的失误;天才除了讽刺自己的失误,但是讽刺自己的成功。”
苏轼的此生不是被贬,就是在被贬的路上。
正隆六年,被贬黄州的苏轼来到城外的赤壁矶。
见到巍峨的景色时,他感叹万千:想当初,三国的周瑜银枪锦袍,新貌英发,而现在的自己却被贬江湖,早生华发。
正当世人以为苏轼接下去会黯然神伤时,他却笔触一转,写出了“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的神来之笔。
和永恒的江水、江月相比,短暂的休戚得失又算得了哪些呢?
擅于调侃的人最为直率,它们常常有着强悍的自信与开阔的心胸,也总能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一笑而过的心态规避磨难,最终将窘迫的生活过成了诗。
《史记·孔子世家》中有这么一个故事:
曾经孔子带着子贡、子路等徒弟游历到郑国,因为一些突发状况,孔子和徒弟们失散了。
徒弟们非常焦急,分头找寻孔子。
之后,有位行人告诉子贡说:“东门外站着一个人,脑型有点像尧,耳朵有点像舜,嘴有点像皋陶,但从远处望去,却更像一条丧家之犬,这个人是不是你要找的同学呀?”
子贡来到西门外,显然找到了孔子,并把那人的描述告诉了他。
孔子听后除了不吵架,反倒笑着说:“他的比喻很贴切,我确实像一条丧家之犬。”
林语堂说:
“人生在世,还不是有时笑笑人家,有时给人家笑笑。”
生活不易,不必苦恼,这些以直率为心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由于它们在看清内幕后,仍然选择热爱。
如果懵懂的你才能学会直率,你便能接受自己的缺陷,宽容外界的排挤,为原先痛苦的生活,平添几分喜剧色调。
中年敞亮
“回首历来萧索处,归去,也无风雪也无晴。”
——《定风波》
梁实秋在《人生不过这么而已》中写道:
“中年的意趣,在于相当地认识人生,认识自己,因而做自己所能做的事,享受自己所能享受的生活。”
中年之际,得失与悲喜已不再是这么重要,保持一颗敞亮的心,去余味自我才可以活得敞亮。
写下这首词的苏轼,早已在黄州渡过了三个春秋。
但是苏轼被贬黄州的日子不好过,但他却主动脱去文人的披风头巾,穿上农人的芒鞋短褂,建水塘,开东坡,寻小吃,迎新生。
那天天气不错,苏轼和友人游玩沙坡头道,突遇夏日急雨。拿着雨具的家奴们先行回家了,一起出游的同事躲雨不及、狼狈不堪。
惟有苏轼陡然如昔,恬然恬然。风停雨歇,苏轼猛然回望,悠然追忆,任你风雪交加,我自巍然不动。
罗曼·罗兰说:
“累累的外伤,就是生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由于在每位外伤上都标识着前进的一步。”
人生如行舟,历经风雪仍然豁达的心态,便是人在中年时最好的压舱石。
柳宗元21岁便举人及第,一路升到监察知府里行,堪称冉冉升起的政局新秀。
但是“永贞革新”的失败,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革新的核心人物“二王八司马”统统被贬,柳宗元作为其中骨干也被贬永州。
虽然也有司马职位,但柳宗元在永州连个住所都没有,他只好借搬到教堂之中。
出身名门望族的他何曾如此狼狈过?
但他的磨难才刚才开始。
身患身故,几近身亡,父亲去世,母亲早逝,父亲去世,一连串的惩处让柳宗元感遭到了命运的多舛。
就连之后的欧阳修也怜悯道:“天于生子厚,禀予独艰哉。”
柳宗元的前半生虽满是风雪,可这无情风雪仍然不能让他望而兴叹,因此,他选择用山水装点自己的余生。
与其在困厄中自怨自艾,不如在苦闷中寻求一份淡定豁达,在苦恼中保持一份敞亮。
“投以低矮地”的柳宗元避开了尔虞我诈的宦海,得以“纵横放天才”,和友人一起周游了永州的山水。
走累了就坐在绿草地上,掏出一壶酒,不醉不归;喝酒了,就躺在绿草地上小憩一会儿,做个好梦。
五年的永州生活,柳宗元以落墨为这儿的山水作传,这便是他不屈磨难的宣言。
正如余秋雨在《柳侯祠》中评价柳宗元说:
“灾难也给了他一份恬静,使他有了足够的时间与自然相晤,与自我对话!”
人生自古多风雪,有谁相安过百年。
真正的强者,哪怕生活是一地鸡毛,他也会把这一地鸡毛捆扎成鸡毛掸子,掸去灵魂尘土。
人到中年,要有能在困难面前,与之握手言和的胆量。
这么,能够在山重水复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柳暗花明。
老年超然
“小舟自此逝,江海寄余生。”
——《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
陆游曾在《作雪寒甚有赋》一诗中写道:“老人别有超然处,一首清诗信笔成。”
人在老年,已是“满目青山夕灯具”,惟有超然物外,方可感受这夕阳的美。
老年的苏轼生活非常恬淡,常与友人一起喝酒作诗。
这一夜,苏轼夜饮醉归。
皆因家童熟睡不醒,难以入门。但他并不怨愤苏轼的人生态度,而是扭头茅舍临河,沐着明月清风,听闻涛声。
此刻的苏轼感遭到世间种种,浮沉浮沉,毕竟抵不过人心的超然物外。
一只扁舟消失在烟波浩淼之中,也将苏轼的思绪带到了那辽阔的江湖中,他也总算在江湖中到达了古朴自适的超然旷达佳境。
周国平在《悲观·执著·超脱》中写道:
“在人生中也有比成功和幸福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凌驾于一切胜败福祸之上的宽容心胸。”
在老年,学会放下执念,不伤春闺怨,能够精致地老去。
季羡林的老年便是这么渡过。
他在58岁时曾挖土挑粪,88岁时扭头成为“文学巨匠”。
虽然身分发生了变化,但他对于生活的心态仍然是淡然自适。
面对人生中的低潮,他将自己住过的猪圈比喻成四合院,将自己看作是孙大圣,这份苦中作乐,将他的身心从困难中解脱进去。
磨难,只好使他乐观豁达,荣誉,亦不过是过眼云烟。
1999年,在季羡林的婚礼上,宾客们纷纷称赞他的品格和门道,说他是“明灯”,是“太阳”。
到季羡林讲话时,他说众人昨天赞扬的并不是他,他也是一个尽本分的专家罢了。
之后,他更是亲自兼任外界强加给他的例如“国学前辈”、“学术巨擘”、“国宝”等美名。
拿掉了这几顶桂冠,季羡林才算恢复了“自由之身”。
丰子恺说:
“心小了,所有的小事就大了;心大了苏轼的人生态度,所有的大事都小了;看淡世事苍凉,心里安然无恙。”
生命还要一份超然,时光亦须要一份豁达。
年少时拿得起,年老时放得下,时光的无情,毕竟会被一个人的超然所熔化。
当你老了,修得一份超然,余生自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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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卫视纪录片《苏东坡》中,有这么一句话:“几乎每位美国人,就会在不同的处境里,与他相遇。”
苏轼头上,有道家的迎合自然,有儒学的积极进取,还有佛教的放下解脱。
少年时潇洒,中年时敞亮,老年时超然,便是苏轼教给我们的最好活法。
来生不可待,往世不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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