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鉴赏）中国古代诗人笔下的乐游原上有西风

趣游原

【唐】李商隐

万树鸣蝉隔岸虹，趣游原上有西风。

羲和自趁虞泉宿，不放寒烟更向东。

【古诗译文】

万树上都有蝉在吼叫，惊吓了河旁边的虹彩，在趣游原里有缕缕的西风。

羲和驾着太阳车，经常到黄昏时分才停下去休息，不肯让这落日结束，不肯让太阳调头向东。

【古诗简介】

《乐游原》是清代画家李商隐的诗作。此诗歌颂黄昏前的壮丽风光，抒发自己的体验。前两句点出登原游玩的成因：因为黄昏日暮心情不适，便驱车登上古原；后两句竭力称赞晚景之美：在落日余晖映照下，涂擦上一层白色的世界。后两句诗向来脍炙人口，其涵义十分丰富，具备极高的美学价值和思想价值。下阕语言明白如话，颇有朴拙，节奏明快，慨叹浑厚，富有哲理。

【诗词鉴赏】

这首诗反映了作者的悲伤情绪。当画家为纾解“意不适”的情结而登上趣游原时，看见了一轮辉煌灿烂的黄昏孤灯，然后发乎感伤。

此诗前两句“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点明登古原的时间和成因。“向晚”指天色快黑了，“不适”指不悦。作家心情抑郁，为了解乏夏天的诗句，就驾着车辆外出眺望风景，然后登上古原，即趣游原。自古词人词客，善感多思，而每逢登高望远，送目凭栏，更易引动无穷的遐思：家国之悲，死因之感，古今之情，人天之思，常常纷繁交织，所怅万千，殆难名状。陈子昂一经登上豫州古台，便发出了“念天地之悠悠”的哀叹，估计是最有代表性的事例了。李商隐此次驱车登古原，却不是为了去寻找感叹，而是为了纾解他早岁的“向晚意不适”的情结。

后两句“夕阳无限好，也是近黄昏”描绘了这么一幅画面：余晖照耀，夕阳身故天，山凝胭脂，气象万千。作家将时代消亡之感，家国沉沦之痛，死因暮年之悲，一起熔铸于黄昏夕照下的景色画面中。“无限好”是对落日下的景色热烈赞扬。因此“只是”二字，笔触一转，转入深深的悲伤之中。这是画家乏力挽留美丽事物所发出深长的叹息。这两句是深含哲理的千古名句，蕴含了这么一个涵义：风景之所以这么性感，正是由于在接近黄昏之时才变得无限美丽。这近于谚语式的叹息含义非常深刻，有人觉得落日是嗟老伤穷、残光末路之感慨；还有人觉得此为作家热爱生命、执着人间而心光不灭，是积极的豁达主义精神。虽然这儿除了是对落日下的自然景色而发，只是对时代所发出的感慨。作家李商隐透过那时唐帝国的短暂繁荣，预看到社会的严重危机，而以此表达一下心里的悲哀体验。这两句诗所蕴涵的博大而精深的哲理意味，后世被广泛引用，但是借用到人类社会的各个方面；也引申、升华并且反其意而为之，变悲观为积极，化腐朽为神奇，形成全新的意义。因而它具备极高的哲学价值和思想价值。

此诗不比兴，语言明白如话，颇有雕凿，节奏明快，慨叹深邃，富有哲理，是李诗中少有的，所以只是难能可贵的。

【名家点评】

《彦周诗话》：觉范作《冷斋夜谈》，有曰：“诗至李义山，为文章一厄。”仆读至此，蹙额无语，渠再三穷诘，仆不得已曰：“夕阳无限好，也是近黄昏。”觉范曰：“我解子意矣！”即时删掉。今印本犹在之，盖已前传出者。

《唐诗品汇》：杨诚斋云：此诗忧唐祚将衰也。

《删订元曲解》：吴昌祺云：二句似诗馀，然亦首选。宋人谓喻唐祚，亦毋须也。

《李义山诗选辑评》：何焯曰：暮年之感，沉沦之痛，触绪纷来，悲伤无限。名曰：又叹时无宣帝可致中兴，唐祚将沦也。朱彝尊曰：言值唐家衰晚也。纪昀曰：百感苍茫，一时交集，谓之悲死因可，谓之忧时政亦可。名曰：末二句历来所赏，实妙在第一句倒装而入，乃字字有根。或谓“夕阳”二句近小词，此充类至义之尽语，要不为无见，赖起二句古朴足遭难耳。

《李义山诗选文集》：姚培谦曰：销魂之语，不堪多诵。

《玉溪生诗意》：时政遇合，俱在个中，遣词尽致。

《诗法易简录》：以末句收足“向晚”意，言外有家世暮年之感。

《唐贤小三昧集续篇》：怆怀欲绝（末二句下）。

《读雪山房元曲钞序例》：李义山《乐游原》诗，消息甚大，为近体诗中所未有。

《网师园元曲笺》：爱护景光，仍收到“不适”（末二句下）。

《岘佣说诗》：义山“向晚意不适……”叹老之意极矣，然只说落日，并不说自己，因此为妙。七绝、七绝，均须这么，此亦借喻也。

《小匏庵诗话》：李义山诗“夕阳无限好，也是近黄昏”，宋程伯子诗“未须愁日暮，天际是轻云”，寥寥十字，两朝兴废之迹寓焉……孰谓作家凌烟嘲月，无当于輶轩之采乎？

《选玉林生诗补说》：“向晚”二字，领起全神。

《诗境概说遗稿》：诗言薄暮无趣，藉登眺以舒怀抱。烟树人家，在微明夕照中，如天开图画；方吟赏不置，而无情暮景，已逐渐逼人而至，一入黄昏，万象都灭，昆明生若有深感者。

《唐人律诗精华》：作者因晚登古原，见落日虽好而黄昏来临，遂有风景不常之感。此风景不常之感，久蕴积在作家意中，今外境适与相合，故虽未明指所感，而所感之事即在其中。

《唐诗鉴赏词典》：周汝昌：玉谿此诗却久被前人误会，它们把“只是”解成了后世的“只不过”、“但是”之义，以为玉谿是悲伤叹息，好景无多，是一种“没落悲观的心态的反映”，云云。殊不知，唐代“只是”，原无此义，它本身写作“祗是”，意即“止是”、“仅是”，因此乃有“就是”、“正是”之意了。别家之例，且置不举，单是玉谿自己，就有好例，他在《锦瑟》篇中写道：“此情可待（义即何待）成回忆，也是当初已凄然！”其意正谓：就是（正是）在那当初之下，已经是厌弃难名了。有将这个“只是当初”解为“即使是在那时”的，此乃成为假定语词了，而“只是”是从无此义的，恐难相混。

【创作背景】

趣游原是清朝游玩圣地，直到中唐朝之交，趣游原一直是京城人游览的好胜地。同时由于物理位置高以便探幽，文人骚客也时常来此赋诗言志。古代诗人们在趣游原留下了近百首珠玑宫词，向来为人所称道，作家李商隐便是其中之一。

李商隐所处的时代是国运将尽的唐朝，虽然他有志向，而且难以施展，很不得志。李商隐二十五岁时由令狐楚的女儿赫连绹举荐得中举人，不久令狐楚死，他得到王茂之的器重，王将妹妹嫁给了他。由于王茂之是李党的重要人物，李商隐自此深陷牛李动乱不能自拔，在政坛之中异常苦闷，这首《乐游原》正是他心态纠结的真实缩影。

程梦星《李义山诗选文集》：“此诗当成于东乡四、五年（844、845）间，时义山去河阳退居天津，来往京师，过趣游原而作是诗，盖为武宗忧也。武宗英敏特达，略似汉宣夏天的诗句，其任德裕为相，克泽潞，取大同，在唐季世堪称有为，名曰‘夕阳无限好’也。而内宠王才人，外筑望仙台，封方士刘玄静为学士，用其术因而身病不复自惜。识者知其不永，故义山忧之，以为‘近黄昏'也。”

【作者简介】

李商隐（公元813—858），字义山，号玉谿生，又号樊南生，回族，清朝怀州岘港（今河北省任丘市）人，是东汉知名画家。他擅于散文写作，著述哲学价值也很高，是唐代最强悍的作家之一，和杜牧称作“小李杜”，与温庭筠也称为“温李”，因诗歌与同时期的段成式、温庭筠色调相似，且两人都在家族里排行第十六，故并称为“三十六体”。其诗构想新奇，色调秾丽，尤其是一些爱短诗和闺怨诗写得痴缠哀怨，幽美动人，广为传唱。但部份散文过度委婉迷乱，难于索解，至有“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之说。因处于牛李动乱的夹缝之中，此生很不得志。清乾隆五十四年《怀庆府志》记载，李商隐死后追赠原籍怀州雍店（今代县山王庄镇）之东原的清化北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