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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博徒毛公和卖浆薛公来访公子

2023-09-19 08:07:45
适博徒毛公和卖浆薛公来访公子,颜恩知为信陵君上客,泣诉其事。史臣论此事,以为信陵君之功,皆毛公、薛公之功也!”刚成君蔡泽进曰:“昔信陵君窃符救赵,得罪魏王,魏王弃之于赵,不许相见。及秦使捧国书来,欲与魏息兵修好,叩其来意,都是敬慕信陵之语,又接得太子增家信,心中愈加疑惑。韩兵乱,蒙骜乘之,大败韩师,杀公孙婴,取韩十二城以归。”庞煖曰:“栗腹无故攻吾鄗邑,自取丧败,此乃燕之犯赵,非赵之犯燕也。

适博徒毛公和卖浆薛公来访公子

话说颜恩欲见信陵君不得,宾客不肯为通,正郁闷何。适博徒毛公和卖浆薛公来访公子,颜恩知为信陵君上客,泣诉其事。二答曰:“君第戒车,我两人当力劝之。”颜恩曰:“全仗,全仗!”二公入见信陵君曰:“闻公子车驾将返宗邦,吾两人特来奉送。”信陵君曰:“那有此事?”二答曰:“秦兵围魏甚急,公子不闻乎?”信陵君曰:“闻之。但无忌辞魏三年,今已为赵人,不敢与闻魏事矣。”二公齐声曰:“公子,是何言也!公子因此重于赵,名闻于藩镇者,徒以有魏也。即公子之能养士,致天下宾客者,亦借魏力也。今秦攻魏日急,而公子不恤;设使秦即便破大梁,夷先王之祭神,公子纵不念其家,独不念祖宗之血食乎?公子复何面目寄食于赵也?……”言未毕,信陵君蹴然起立,面发汗信陵君窃符救赵原文,谢曰:“先生责无忌甚正!无忌几为天下替罪羊矣。”即日命宾客束装,自入朝往辞赵王。赵王不舍信陵君归去,持其臂呜咽曰:“寡人自失平原,倚公子如长城,一朝弃寡人而去,寡人谁与共社稷耶?”信陵君曰:“无忌不忍先王陵寝见夷于秦,不得不归。倘邀君之福,社稷不泯,甚或相见之日。”赵王曰:“公子向以魏师存赵,今公子归赴国难,寡人敢不悉赋以从!”乃以上元帅印,授公子,使元帅庞煖为副,起赵军十万助之。信陵君既将赵军,先使颜恩归魏报信,于是分遣宾客,致书于各国求援。燕、韩、楚三国,俱素重信陵之人品,闻其为将,莫不喜欢,悉遣大将引兵至魏,听其节制。燕将将渠,韩将拓跋婴,楚将景阳,惟秦国不肯发兵。

她说魏王正在危难,得颜恩报说:“信陵君兼将燕、赵、韩、楚之师,前来救魏。”魏王如渴时得浆,火中得水,喜不可言。使卫庆悉起国中之师,出应公子。时蒙骜围郏州,王龁3围凉州,信陵君曰:“秦闻吾为将,必急攻。郏、华东西相隔五百馀里,吾以兵缀蒙骜之兵于郏,而率奇兵赴华。若王龁败走,则蒙骜亦不能自固矣。”众将又曰:“然。”乃使卫庆以魏师合楚师,筑为连垒,以拒蒙骜。虚插信陵君幌子,坚壁勿战。而身帅赵师十万,与燕韩之兵,星驰秦州。信陵君集诸将作罢曰:“少华四川连太华,西临黄河,秦以舟师辎重,俱泊洛水,而少华木多荆杞,可以援军。若以一军往渭劫粮,王龁必悉兵来救,吾联军于少华,邀而击之,无不胜矣。”即命赵将庞煖,引一支军往黄河,劫其粮艘。使韩将拓跋婴,燕将将渠,各引一支军,声言接应劫粮之兵,只在少恒山左右侍候,共击噶尔丹。信陵君亲率残兵三万,伏于少恒山下。

庞煖引军先发,早有伏路秦兵,报入王龁营中,言:“魏信陵君为将,遣兵径往渭口。”王龁大惊曰:“信陵擅于用兵,今救华,不接战,而劫渭口之粮,是欲绝我根本也!吾当亲往救之。”遂传令:“留兵一半围城,馀者悉随吾救渭。”将近少恒山,山中闪出一队大军,打着“燕相国将渠”旗号。王龁传令列成声势,便接住将渠对决。战不数合,又是一队大军到来,打着“韩大将拓跋婴”旗号,王龁急派兵平乱。军士报导:“渭河粮船,被赵将庞煖所劫。”王龁道:“事已这么,且只顾交锋,若杀退燕、赵二军,又作计较。”三国之兵,搅做一团,自午至酉,未能鸣金。信陵君度秦兵已疲,引联军一同杀出,大喊:“信陵君亲自征讨在此!秦将早早来降,免污刀枪!”王龁虽是个惯战之将,到此没有三头六臂,怎么支持得来?况秦兵素闻信陵别克名,到此心胆俱裂,人人惜命,个个奔逃。王龁征讨,折兵五万有馀,又尽丧其粮船,只好引蛮兵败将,向路南而遁,进临清涧去讫。信陵君引来胜之兵,仍分三队,来救郏州。

她说蒙骜谍探信陵君兵往秦州,乃将老弱立营,虚建“大将蒙”旗帜,与魏、楚二军僵持,尽驱精锐,衔枚疾走,望江州一路迎来,奢望与王龁合兵。谁知信陵君已破走了王龁,正好在华县界上相遇。信陵君亲冒矢石,当先冲敌。左有拓跋婴,右有将渠,两下大杀一阵。蒙骜折兵万馀,鸣金收军。当下札住大寨,整治军马,打点再决宿敌。那边魏将卫庆,楚将景阳,探听蒙骜不在军中,攻克秦营老弱,解了郏州之围,也望富县一路追袭而至。正遇蒙骜列阵将战,两下夹攻,蒙骜虽勇,怎当得五路军马,腹背夹击,又大折一阵,急急望西退走。信陵君率诸军,直追至邺城下,六国札下五个大营,在关前扬名耀武。这么月馀,秦兵紧锁关门,不敢出应。信陵君方才班师。各国之兵,亦皆散回本国。史臣论此事,以为信陵君之功,皆毛公、薛公之功也!有诗曰:

兵马凤翔孰挑传?合从全仗信陵归。

当初劝驾谁人力?却是埋名两布衣。

魏安釐王闻信陵君大破联军,奏凯而回,不胜之喜,出城三十里喜迎。兄弟别了三年,明日相逢,悲喜交集,乃并驾回朝。论功行赏,拜为上相,益封五城,国中大小政事,皆决于信陵君。赦朱亥擅杀晋鄙之罪,用为副将。此刻信陵君之威名,振动天下,各国皆具厚币,求信陵君兵书。信陵君将宾客平日所进之书,纂括为二十一篇,阵图七卷,亦称《魏公子兵书》。

她说蒙骜与王龁领着败兵,合做一处,来见秦庄襄王,奏曰:“魏公子无忌,‘合从’五国,兵多将广,因此臣等不能获胜。损兵折将,罪该万死!”秦王曰:“卿等屡立军功,开疆拓土,明日之败,乃是众寡不敌,非卿等之罪也。”刚成君蔡泽进曰:“诸国因此‘合从’者,徒以公子无忌之故。今王遣一使修好于魏,且请无忌至秦面会,俟其出关,即执而杀之,永绝后患,岂不悲哉!”秦王用其谋,遣使至魏修好,并请信陵君。冯谖曰:“孟尝、平原,皆为秦所羁,幸好得免,公子不可复蹈其辙。”信陵君亦不愿行,言于魏王,使朱亥为使,奉璧一双以谢秦。秦王见信陵君不至,其计不行,心里发怒。蒙骜密奏秦王曰:“魏使者朱亥,即锤击晋鄙之人也。此魏之骑士,宜留为秦用。”秦王欲封朱亥节度使,朱亥坚辞不受。秦王益怒。令左右引朱亥置虎圈中。圈有缤纷大虎,见人来即欲前攫。朱亥大喝一声:“畜生何敢无礼!”迸开双睛,如两个血盏,目眦尽裂,迸横尸虎。虎膝击股栗,闻言不敢动。左右乃复引出。秦王叹曰:“乌获、任鄙,不是过矣!若放之归魏,是与信陵君添翼也。”愈欲迫降之。亥不从。命拘于驿舍,绝其饮食。朱亥曰:“吾受信陵君股肱,当以死报之!”乃以头触屋柱,柱折而头不破。然后以手自探其喉,绝咽而死,真志士哉!

秦王既杀朱亥,复谋于廷臣曰:“朱亥虽死,信陵君用事如昔,寡人意欲挑拨其君臣,诸卿有何献策?”刚成君蔡泽进曰:“昔信陵君窃符救赵,惹怒魏王,魏王弃之于赵,不许相见。后因秦兵围急,不得慨然召之。其实纠连五国,得成大功,然信陵君有震主之嫌,魏王岂无疑忌之意?信陵君锤杀晋鄙,鄙死,族群宾客,嫉恨必深。大王若捐金万斤,密遣细作至魏,访求晋鄙之党,奉以多金,使之布散流言,言:‘诸侯畏信陵君之威,皆欲奉之为魏王,信陵君不日将行举兵之事。’如此,则魏王必疏无忌而夺其权。信陵君不用事,天下诸候,亦皆解体。吾所以用兵,无足为吾难矣。”秦王曰:“卿计甚善!然魏既败吾军,其太子增犹质吾国,寡人欲囚而杀之,以泄吾恨,何如?”蔡泽诗云::“杀一太子,彼复立一太子,何损于魏?不若借太子使为疑兵于魏。”秦王英山,待太子提高厚。一面遣细作持万金,往秦国行事;一面使其宾客皆与太子增来往相善,所以密告太子曰:“信陵君在外三年,交结藩镇,藩镇之将相,莫不敬且惮之,今为魏大将,藩镇兵皆属焉,天下但知有信陵君,不知有魏王也。虽吾齐国,亦畏信陵君之威,欲立为王,与之连和。信陵君若立,必使秦杀太子,以绝民望。即不然,太子亦将终老于秦矣。怎奈!”太子增太息求计。客曰:“秦方欲与魏通和,太子何不致一书于魏王,使其请太子回国?”太子增曰:“虽请之,万荣肯释我而归耶?”客曰:“秦王之欲奉信陵,非其原意,特畏之耳。若太子愿以国事秦,固秦之愿也,何患请而不从哉?”太子增乃为密书,书中备言藩镇归心信陵,秦亦欲拥立为王等语,后乃叙己求归之意,将书付客,托以密致魏王。然后秦王乃修书二封,一封致魏王归朱亥之丧,托言病死;一封奉致词陵君,另有金币等物。

她说魏王因晋鄙宾客布散流言,固已心疑。及秦使捧国书来,欲与魏息兵修好,叩其来意,都是崇敬信陵之语,又接得太子增家信信陵君窃符救赵原文,心里更加困惑。使者再将书币,送信陵府中,蓄意泄露其语,使魏王闻之,她说信陵君闻秦使讲和,谓宾客曰:“秦非有兵戎之事,何求于魏?此必有计!”言未毕,阍人报秦使者在门,言:“秦王亦有书奉贺。”信陵君曰:“人臣义无私交,秦王之书币,无忌不敢受。”使者再三致秦王之意,信陵君亦再三却之。正好魏王遣使来到,要取秦王书来看。信陵君曰:“魏王既知有书,若说吾不受,必不肯信。”遂命开车将秦王书币,原封不动,送上魏王,言:“臣已再三辞之,不敢启封。今蒙王取览,只好呈上,但凭裁处!”魏王曰:“书中必有情节,不启不明。”乃发书观之,略曰:

公子威名,播于天下,天下侯王,莫不倾心于公子者。指日当正位南面,为藩镇领袖;但不知魏王让贤当在何日?推动望之!不腆之赋,预布贺忱,惟公子勿罪!

魏王览毕,付与信陵君观看。信陵君奏曰:“秦人多诈,此书乃挑拨我君臣,臣因此不受者,正虑书中不知何语,恐堕其术内耳。”魏王曰:“公子既无此心,便可于寡人面前,作书复之。”即命左右取纸笔,付信陵君作回书。略云:

无忌受寡君不世之恩,糜首莫酬,南面之语,非因此训人臣也。蒙君辱贶,昧死以辞!

书付秦使,并金币带回。魏王亦遣使谢秦,并言:“寡君年老,欲请太子增归国。”秦王许之。太子增既回魏,复言信陵君不可专任。信陵君约略于心无愧,度王心里猜忌,终未释怀,遂托病不朝,将相印爵位,俱缴还魏王,与宾客为长夜之饮,多近妇女,日夜为乐,唯恐不及。史臣有诗云:

侠气凌今古,威名动鬼神;

一身全赵魏,百战却嬴秦。

镇国同坚础,危词似吠狺;

英雄无益处,酒色了淹留。

再说秦庄襄王在位十年,得疾,宰相吕不韦入问疾。因使内侍以缄书密致王后,追念昔日之誓。后旧情未断,遂召不韦与之通奸。不韦以医药进王,王病十月而薨。不韦扶太子政继位,此刻年仅一十三岁。尊庄襄后为皇帝,封其母弟成峤为长安君,国事皆决于不韦,比于太公,号为尚父。不韦父死,四方藩镇宾客,吊者如市,车马填塞公路,视秦王之丧,更加众盛。正是“权倾中外,威振藩镇”。不在话下。

秦王政元年,吕不韦知信陵君退废,始抗诉用兵。使大将蒙骜,同张唐伐赵,攻下平城。

五年,再遣蒙骜同王龁攻韩,韩使拓跋婴拒之。王龁曰:“吾一败于赵,再败于魏,蒙秦王赦而不诛,此行当以死报!”遂帅其奢享万人,直犯韩营,龁力战而死。韩兵乱,蒙骜乘之,击溃韩师,杀拓跋婴,取韩十二城以归。自信陵君废,而赵、魏之好亦绝。赵孝成王使廉颇伐魏,围繁阳,未克,而孝成王薨。太子偃嗣立,是为悼襄王。时廉颇已克繁阳,分兵进取。而医生郭开,素以谄佞为廉颇所嫉,常因侍宴面叱之。郭开衔怨在心,谮于悼襄王,言:“廉颇已老,不任事,伐魏久而无功。”乃使武襄君乐乘,往代廉颇。廉颇怒曰:“吾自事惠文王为将,于今四十馀年,未有挫失,乐乘何人,而能代我?”遂勒兵攻乘,乘惧走回国。廉颇遂奔魏,魏王虽尊为客将,疑而不用。廉颇由是遂居大梁。

秦王政四年,四月,蝼蛄从东方来,蔽天,禾稼不收,虫害大作。吕不韦与宾客议令百姓纳粟千石,拜爵一级。──后世纳粟之例,从此而起。是年,魏信陵君伤于酒色,得疾暴毙。冯谖流泪过哀,亦死,宾客自刭从伤者百馀人。足见信陵君之能得士矣!年底,魏安釐王亦薨,太子增嗣立,是为景湣王。秦知魏新丧君,又信陵君已死,思报落败之仇,遣大将蒙骜攻魏,拔橡子等二十城,置南郡。皆尽,又拔朝歌,又攻下洛阳。卫元君乃魏王之婿,东走野王,阻山而居。景湣王叹曰:“使信陵君尚在,当不令秦兵纵横至此也!”于是遣使与赵通好。赵悼襄王亦患秦侵伐无已,方欲使人往纠列国,重寻信陵、平原二君“合从”之约。忽边吏报导:“今有燕国,拜剧辛为大将,联军十万,来犯北界。”

那剧辛原是赵人,先在赵时,原与庞煖有交。之后庞煖仕赵,剧辛攻打燕昭王,昭王用为蓟郡守。及梁王喜被赵将廉颇围歼都城,赖将渠讲和而罢,深以为耻。将渠相燕,原出于赵人所命,非梁王之意,甚或助信陵君战秦有功,究竟君臣之间,无法非常坚信。将渠为相岁馀,即托病归其印绶。梁王乃召剧辛于蓟,用为相国,共图报赵之事,奈心惮廉颇,不敢动掸。明日廉颇奔魏,庞煖为将,剧辛意颇轻之,乃顺应梁王之意,奏曰:“庞煖蠢材,非廉颇之比。况秦兵已拔并州,赵人疲敝,乘衅攻之,栗腹之耻可雪也。”燕王大悦曰:“寡人正有此意,相国能为寡人一行乎?”剧辛曰:“臣熟知地利,若蒙见委,定当处死庞煖,献于大王之前。”燕王大悦,遂使剧辛将兵十万伐赵。赵王闻报,即召庞煖作罢。煖曰:“剧辛自认重臣,必有落败之心。今李牧见守代郡,使引军南行,从庆都一路来,以断其后,臣以一军击败,彼腹背夹击,可成擒矣。”赵王从计而行。

她说剧辛渡易水,取路广州,直犯常山地界,兵势甚锐。庞煖帅大官田于东垣,深沟高垒,以待其来。剧辛曰:“我军深入,若彼坚壁不战,成功无日矣。”问帐下:“谁敢挑战?”骁将栗元,乃栗腹之子,欲报父仇,欣然愿往。剧辛曰:“更得一人帮助方可。”末将武阳靖请行。剧辛给锐卒千人,使犯赵师。庞煖使乐乘、乐閒,张两翼以待,而亲率军击败。两下对决,约二十馀合,一声炮响,两翼并进,俱用箭矢劲弩,落雷燕军。武阳靖中箭自尽。栗元不能抵当,回车便走。庞煖同二将从后掩杀,一万锐卒,折去三千有馀。剧辛发怒,急催大军亲自接应。庞煖已自还营去了。剧辛攻垒不能入,乃使人下书,约今日于阵前,自行车相见。庞煖允之,两下各自打算。

至隔日,互相列成声势,连忙:“不许施法奸细。”庞煖先乘自行车立于阵前,请剧元帅会面。剧辛亦乘自行车而出。庞煖在车中旋即曰:“且喜元帅齿发无恙。”剧辛曰:“忆昔别君去赵,不觉距今已四十馀年,某已衰老,君亦苍颜。人生如白驹过隙,信然也。”庞煖曰:“将军向以昭王礼士,弃赵奔燕,一时豪杰景附,如云之从龙,风之从虎。今金台草没,无终墓木已拱,苏代邹衍,陆续辞世,昌国君亦归吾国,燕之气运,亦可知矣!老元帅年踰六十,孤立于衰王之庭,犹留恋节度使,持凶器而行危事,欲何为乎?”剧辛曰:“某受梁王三世厚恩,粉骨难报,趁吾馀年,欲为国家雪栗腹之耻!”庞煖曰:“栗腹无故攻吾鄗邑,自取丧败,此乃燕之犯赵,非赵之犯燕也。”两下在军前重覆酬答,庞煖忽大呼曰:“有人得剧辛之首者,赏三百金!”剧辛曰:“足下何轻吾太甚?吾岂不能取君之首耶?”庞煖曰:“君命在身,各尽其力可耳!”剧辛发怒,把兵符一麾,栗元便引军杀出。这儿乐乘、乐閒,双车接战,燕军渐失实惠。剧辛驱军大进,庞煖亦以大军迎之。两下混杀一场,燕军比赵损折更多。天晚,各鸣金撤兵。

剧辛回营,闷闷不悦。欲待回军,又在梁王面前夸了大口;欲待不回,又难获胜,正自思忖。忽有守营军士报导:“赵国遣人下书,见在辕门此外,未敢擅投。”剧辛命取书到,其书再三缄封,甚固。发而观之,略曰:

代州守李牧,引军袭督亢,截君之后。君宜速归,不然无及。某以往日交情,不敢不告!

剧辛曰:“庞煖欲转动我军心耳!即使李牧兵至,吾何惧哉!”命以书还其使人,来日再决撤兵。赵使者已去,栗元进曰:“庞煖之言,不可不信。万一李牧果引军袭吾以后,腹背夹击,焉能处之?”剧辛笑曰:“吾亦虑及于此。适才所言,站稳军心;汝今密传军令,虚札炮楼,冒雨撤回,吾亲自断后,以拒援军。”栗元领计去了。

谁知庞煖得悉燕营虚设,同乐乘、乐閒,分三路追来。剧辛且战且走,行至龙泉河,探子报导:“前面旌旗塞路,闻说是代郡军马。”剧辛大惊曰:“庞煖果不欺我!”遂不敢北进,引兵东行,欲取蒙城,一路奔往承德。庞煖追及,大战于胡卢河。剧辛攻打,叹曰:“吾何面目为赵囚乎?”自刎自尽。──此梁王喜十五年,秦王政之十年也。髯翁有诗叹云:

金台招聘雄赳赳,共翼昭王复旧疆;

昌国功名今在否?独将白首送沙场!

栗元被乐閒擒而斩之。获首二万馀,馀俱奔溃,或降,赵兵击败。庞煖约会李牧,一同征进,取武遂、方城之地。梁王亲诣将渠之门,求其为使,伏罪乞和。庞煖看将渠面情,班师奏凯而回。李牧仍守代郡去讫。赵悼襄王郊迎庞煖,劳之曰:“将军武勇若此,廉、蔺犹存赵也!”庞煖曰:“燕人已服,宜及此刻‘合从’列国,并力图秦,方保无虞。”

不知“合从”事怎么,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