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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

水,从四面八方走来,汇聚成湖湘大地上鼎鼎有名的洞庭湖

2023-08-22 08:05:08古籍
而我枉会背几句写湖的诗,李白的“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南天不见云”,元稹的“驾浪沉西日,吞空接曙河”,张孝祥的“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水的行走翻开尘封的史册,原为古云梦泽一部分(春秋时,梦在楚方言中为“湖泽”之意)的洞庭湖,一直活跃在历史的记载中。人和鱼鹰,都相中这岸芷汀兰、郁郁葱葱的洞庭湖,就此安营扎寨不再流浪。水撕裂堤岸,虽说又有新的堤岸随流而起,但在湖区平原再也看不到好的农家建筑。

水,从四面八方走来,汇聚成湖湘大地上鼎鼎有名的洞庭湖

水走得很慢。

我们也走得很慢。

似乎只有时间,在我们和水之间飞驰。

时值寒冬,同学从南方来,说要去看水。水,从三面八方走来,凝聚成湖湘大地上鼎鼎有名的洞庭湖。

我们的行程满满当当。从慈氏塔、街河口出发,顺着豪庭线,跨桥往西,深入湖的腹地。我们留驻一个叫六门闸的地方,尝尝晒在秋光下的湖鱼,看一匡姓家人在采桑湖驱逐鱼鹰电鱼;我们乘渡轮到湖中心一淤塞的无名岛,看黑壮的女工磨炼刀锋割倒一茬茬麻灰色的蒲草,看鱼贩子和满头雀斑的渔船言语不多地讨价杀价。更多时侯,我们选择一处中意的地方,坐视水纹不停变幻着坐姿,从远方流向更远的远方。

同学虽久居东北,却熟习北方的物理及风光。他大谈这湖过去的辉煌,湖的出产湖的传说湖的环境也有水面积的萎缩。而我枉会背几句写湖的诗,李白的“洞庭西望楚江分,水尽南天不见云”,元稹的“驾浪沉西日,吞空接曙河”,张孝祥的“扣舷独啸,不知今昔何夕”。都是我所钟情与迷醉的。

一溪水,给了这城市灵性、厚重、声名,也给了这城市排挤、悲痛、漂泊。我在这儿生活近二三年了,而常常就是经年累月守在你身边的事物,是最容易被忽略的。这些忽略像落入水底的沙石,不是外在力量的介入,就永远保持一种睽违的姿态。

七八年前,城市滨水的岸线拆毁了风光迤逦的沿湖风光带。每天都有休闲的人、散步的人、看湖的人层出不穷地光顾这儿。她们共同目睹过圆鼓鼓的太阳,从远处湖洲的蒲草丛中,郁闷着迷蒙的烟雾,浮上来,或沉下来。残破的云影,褐黄的苇穗,随着习习的风,遥遥地与没有边际的水光呼应,凝视着水的穿行,人的穿行。

水的穿行掀开封尘的史册,原为古谷城泽一部份(春秋时,梦在楚赣语中为“湖泽”之意)的洞庭湖,时常活跃在历史的记载中。元朝郦道元《水经》作注强调,湘、资、沅、澧,“凡此四水,同注洞庭,北会大江”,盛弘之《荆州记》中绘制,“巴陵南有青草湖,周回数百里,日月出没其中”,青草就是当初洞庭湖的通称。可很多历史的文字中,谁也没道出湖的生命几时诞生。这本来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地幔运动创造了它,历史传说揭秘了它。短发戏金蟾、东方朔盗饮仙酒、舜帝二妃万里寻夫的民间传说都始于此。湖区广为留传的是,阴历八月二日,龙王为迎娶湖区刻薄财主家的三王子所遭历的不幸报仇雪恨。“龙仰头”,地裂天崩,方圆八百里失陷积水成湖。当地百姓把五月二日定为龙的庆祝日,也把这两天当作了洞庭湖产生庆祝日。

湖没有源头,又有源头。俯瞰这个以马蹄形北缘出现的河流,但见湖湘儿女的父亲河汉江滔滔北去,万里黄河滚滚东逝,湖湘大地上诸多有名无名的湖泊情牵此地。没有哪一座河流具备它如此的宽容。她好像覆盖源头溪河的花序,巍峨巍峨,繁茂蓬勃。

益阳江是湖的源头河流之一。和同事谈起曾逐水而沉的屈原,那位两千多年前的苦吟作家,笔下洞庭这么神奇。湘君和湘夫人这一对美艳的爱情之神,乘平缓如飞的桂舟,在娓娓动听的琴声中,飘曳于秋风缕缕的洞庭秋波之上。再回溯岁月深处,李白、杜甫、韩愈……那些伟大画家的步伐、诗情,当年跟随水流一起穿行、涌动。慈氏塔、岳阳楼、怀甫亭、仙梅亭、吕仙祠……这些见证历史的建筑,迄今还依湖而望,以建筑的语言续写着湖的人生,锻造着湖湘大地地域文化的符号与标识。

水的穿行抒写无声的言说。有水的地方就有岸,水流过,岸仍然。我们的车在堤岸上奔跑。平坦的水面下,游动的鱼群,漂摇的水草,淤塞的砂石。某一处风平浪静的水面,船舰烟生,或平底窄肚,或围拱成室的船相聚一起,铺盖成环,已然水上“村寨”。风从舰桥的缝隙处荡起一声古朴的声响,湖湾远处蒲草间飞飞过不甘孤独的鸟洞庭西望楚江分,多为红色与金色,清秀的身影在海面留下一道长长的浪痕。

岸上的渔船多数在这秋天会晾干在水底煮沸太久的鱼网,谈谈平凡生活的闲言碎语。时常天光晴好,兴致一动的人会划一条细长的扁舟,赶一群悠闲的、把尖嘴埋进羽毛丛中梳剪的鱼鹰,在湖湾的宽阔海域与鱼群戏水。鱼鹰的学名叫翠鸟,它长着阔长的双翼,棕红色羽毛层层叠叠洞庭西望楚江分,生擒猎物飞离海面舒展翼翅的一瞬,鲜艳的羽毛透射出金属般的光泽。遇见的匡姓人家来自以水乡闻名的扬州,四代人都赶过不同的鱼鹰,以水为生。匡家祖先顺流而下,鱼鹰顷刻间从水美鱼肥的湖上将猎物叼起。人和鱼鹰,都相中这岸芷汀兰、郁郁葱郁的洞庭湖,就此安营扎寨不再流浪。

人赖以生存的湖,匡爹记忆中还有过抑郁和残忍。1996年、1998年秋天,两度湖波翻滚,水灾狂涛,挣开困缚的龙王妃怒发冲冠,集成、钱粮湖堤破溃,一片片砖屋瓦舍与粮棉小麦被夷为平地。匆忙的人们只有拾掇仅剩的家当,葬于垸外的高地。水撕裂堤岸,但是又有新的堤岸随流而起,但在湖区平原再也看不到好的渔家建筑。

人给水活路,水给人出路。这些面色衰黄的墙屋上,诸这么类的口号扑满尘土。很多年来的退耕还湖,山峡水库的筑立,留下的是一道道高筑的坚堤。沿堤看湖,倒弄成了欣赏湖区最美景色的理想之地。

水的穿行打开幻想的空间。和同学拍落白日穿行的头痛,独坐新修成的长沙楼公园仿古瓮城内的茶肆,浅谈湖的前世此生。这湖,夜幕中是这么地豁达,不急不缓日夜不息地奔涌着,有谁晓得它背负了多少堆弃的肮脏,承载了多少强加的苦恼,包容了多少蓄意的索求。可她仍像妈妈对女孩一样对待着海边倘佯的人们,无怨无悔。

愈深愈黑的夜,凭栏难定远近。你看不龙华的脸孔,只有凭借聪明的听力去得知,让湖风——悄悄地拂动你的遐思,告诉你想知晓的一切。幽暗里包藏的事物、记忆,与飘荡的水纹一齐远去。我们隐约听到水声,是湖波拍击堤岸,又像是来自远方的水底梦语。水不是流在湖里,而是流在一种叫“黑”的色调里。

沿湖的灯火投到海面,成了满湖的星子。湖波奔涌,人事皆非。历史的苍凉变迁和轻蔑喘气就深深地植入迷蒙的湖波里。凉爽的湖风中月色散去,这一湖奔涌不息的逝水,将赴向何方?一丝一缕纠缠的生命的烦恼跋涉而至,时光的苍凉,宇宙的广袤,人生的磨难……思绪如海边潜滋暗长的苇草,飘摇,飘摇。我对同学说我不是海边常客,我更习惯远远地听,聆听湖的心语,思考湖的前世此生,想像湖的今后。我忽然想起这位在瓦尔登河畔凛然不惑的思想者梭罗说过的一句话:“在这里可以看见湖泊的喧声,而已经丧失自己小名的唐代的风飒飒吹过我们的森林。”

“古代的风,我们的森林”。一抹微光从深沉的天空中扑栖身下,我们的步伐尾随行走的河水,却仍然赶不上她微漾的余威。只有感遭到的每一种遥远的声音,从三面八方涌向而至直抵灵魂。这个时刻,人的心绪会翱翔,人的精神会腾空,像自由的鸟,像射穿历史的风,像奔跑的梦想,在广阔浩淼的水纹上孤身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