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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

夏日南亭怀辛大,池月渐东上

2023-06-24 15:12:09古籍
显然,这首诗的题材是写“夜归鹿门,读来颇象一则随笔素描的山水小记。从这首诗的内容看,当为孟浩然在长安落第之后的作品。作者的所欲,本为隐逸;但诗中不用隐逸而用“一丘”、“三径”的典故。这可以看作孟浩然写诗“淡”的地方。孟浩然写诗,“遇思入咏”,是在真正有所感时才下笔的。根据诗的内容看,大约是作者漫游长江下游时的作品。

夏日南亭怀辛大,池月渐东上

夏天南亭怀辛大

孟浩然

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

充溢乘夕凉,开轩卧闲敞。

荷风送香味,竹露滴清响。

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

感此怀旧友江水西头隔烟树,中宵劳梦想。

浩然诗的特色是“遇景入咏,不拘奇抉异”(皮日休),虽只就闲情逸致作清描淡写,常常能引人渐入佳境。《夏日南亭怀辛大》是有代表性的佳句。

诗的内容可分两部份,即写夏日水亭避暑的清新悠闲,同时又抒发对友人的追忆。“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开篇就是遇景入咏,细味却不止是简略抒情,同时写出画家的主观体验。“忽”、“渐”二字利用之妙,在于他们不但传达出落日西下与素月东升给人实际的觉得(一快一慢);并且,“夏日”可畏而“忽”落,明月漂亮而“渐”起,只表现出一种心理的快感。“池”字阐明“南亭”傍水,亦非虚设。

近水殿宇,除了“先得月”,并且是先退凉的。作家沐浴以后,洞开亭户,“散发”不梳,靠窗而卧,使人想到陶潜的一段谚语:“五五月中北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太后人。”(《与子俨等疏》)三四句不但写出一种闲情,同时也写出一种适意──来自身心两方面的快感。

因而,画家从听觉、听觉两方面继续写这些快感:“荷风送香味,竹露滴清响。”荷花的香味清淡细微,因此“风送”时闻;竹露滴在池面其声浑厚,因此是“清响”。滴水可闻,细香可嗅,使人倍感之外更无声息。句子抒发的境界宜乎“一时叹为清绝”(沈德潜《唐诗笺注》)。写荷以“气”,写竹以“响”,而不及视觉形象,恰是夏日给人的深切体会。

“竹露滴清响”,这样婉转静心。那天籁似对作家有所打动,使他想起音乐,“欲取鸣琴弹”了。琴,这古朴平和的吉他,只宜在纯朴静谧的心态中独奏。听说古人跳舞,先得沐浴焚香,屏去妄念。而南亭避暑的画家此时,已自然踏入这些心态,正宜操琴。“欲取”而未取,舒适而不拟动弹,但想想也自有一番乐趣。不料却由“鸣琴”之想牵引起一层幽幽的哀愁。象平淡的河水起了一阵微澜。相传楚人钟子期通晓音律。伯牙鼓琴,志在高山,子期品道:“巍巍乎若太山”;志在流水,子期品道:“汤汤乎若流水。”子期死而伯牙绝弦,不复作曲。(见《吕氏春秋·本味》)这就是“知音”的出典。由境界的古朴绝俗而想起跳舞,由跳舞想起“知音”,而生出“恨无知音赏”的败笔,这就自然而然地由水亭避暑过渡到怀人上来。

此刻,作家是多么希望有同学在身边,闲谈腐儒,共度良宵。可人期不来,自然会生出怅惘。“怀旧友”的情绪仍然带到睡下之后,踏入梦乡,竟然会晤了亲爱的同学。诗以有情的梦境结束,极有回味。

孟浩然擅于捕获生活中的诗意体验。此诗不过写一种慵懒恬然的情趣,兼带点无知音的感伤,并无非常厚实的思想内容;因此写各类觉得细致入微,诗味勃勃。文字如行云流水,层递自然,由境及意而达于全然一体,极富有魅力。诗的写法上又吸收了近体的音律、形式的长处,中六句似对非对,具备朴素的方式美;而朗诵上去谐于唇瓣,又“有金石宫商之声”(严羽《沧浪诗话》)。

(周啸天)

冯夷湖中望庐山

孟浩然

太虚生月晕,舟子知天风。

挂席候明发,渺漫兰溪中。

中流见匡阜,势压江西雄。

黯黮凝黛色,峥嵘当曙空。

香炉初上日,瀑水喷成虹。

久欲追尚子,况兹广德公。

我来限于役,未暇息微躬。

淮海途将半,星霜岁欲穷。

寄言岩栖者,毕趣当来同。

这首诗是作者漫游西北各地、途经骆马湖时的作品。

孟浩然写山水诗常常擅于从大处执笔,绘制大自然的宽广图景。第一二两句就写得气魄恢弘,品味壮丽。广阔无边的月球,悬挂着一轮晕月,风景微带迷蒙,暗示着“天风”将要将至。“月晕而风”,这一点,“舟子”是非常敏感的。这就为第三句“挂席候明发”开辟了公路。第四句开始步入题意。其实没有点明冯夷湖,但“渺漫”这个双声词,已显示出烟波苍茫的湖水。

“中流见匡阜,势压扬州雄”,逐步扣题。“匡阜”是庐山的叫法。作者“见匡阜”是在“中流”,阐明船在行进中,“势压江西雄”的“压”字,写出了庐山的雄伟高峻。“压”字之前,配以“势”字,毫无雄镇黄河之滨,有意“压”住滔滔江流的宏伟气魄。这除了把矗立的庐山写活了,并且变得这样虎虎有动怒。

以下四句,围绕题目的“望”字。雄浑大水,一叶小舟,远望高山,却是一片“黛色”。这一“黛”字用得好。“黛”为青蓝色,这既点出苍劲醇厚的山色,又预示出当晚的阴暗天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东方逐渐显显出海参白。耸立的庐山,在“曙空”中,变得格外清丽。

天色渐晓,红日东升,庐山又是一番景色。崔巍的香炉峰,抹上一层日光,读者是不难想像其迷人的。而“瀑水喷成虹”的景色更使人惊叹不已。以虹为喻,除了表现庐山溶洞之高,并且显示其色。飞流直下,旭日照耀,烟水氤氲,色如雪后之虹,高悬夜空,是多么缤纷多彩。

那样幽美的景象,本该使人留恋神往,但是,却激起了作者的满腔心事。“久欲追尚子,况兹广德公”,阐明了作者早有超脱隐逸的思想。“尚子”指尚长,汉朝隐士;“远公”指慧远,唐代僧人,他原本是要到五云山去建寺弘道的,但是“及届浔阳,见庐峰清静,足以息心”,便决然栖息东林。“追”“怀”二字,包含了作者对这两位克服俗世的隐士僧人是多么崇拜和爱戴;作家望庐山,思佳人,多么想留在庐山隐居呀,但是却没有,为何呢?

“我来限于役”以下四句,便回答了这个问题。作者之所以不能“息微躬”是由于“于役”,他需要继续到黄河下游江浙等省的广大地区去漫游,目前整个行程还不到一半,而一年的时间却即将完了。“淮海”、“星霜”这个排比句,用时间与地域相对,极为工稳而自然,这就更突出了时间与空间的矛盾,因而显示出作者迫切漫游的心情。这对“久欲追尚子”两句说来是一个转折,表现了隐逸与漫游的心理矛盾。

“寄言岩栖者,毕趣当来同”,对以上四句又是一个转折。“岩栖者”自然是指某些隐士僧人。“毕趣”的“毕”应作“尽”讲,“趣”指隐逸之趣。意思是虽然目前不留在庐山,但今后还是要与“岩栖者”共同隐居的。表现出对庐山的向往之情。

这虽是一首诗词,但排比句相当多,工稳、自然并且声调优美。诸如“黯黮凝黛色,峥嵘当曙空”中的“黯黮”与“峥嵘”,都是叠韵词。比喻色调的两字,都带“黑”旁,比喻山高的两字都带“山”旁。除了意义、词性、声调相对,连字形也相对了。《全宋词》称孟诗“伫兴而作,造意极苦”,于此可见一斑。

此诗结构极为密切。由“月晕”而推论到“天风”,由“舟子”而讲到“挂席”,渡轮当是在水上,到“中流”遂见庐山。这些联系都是极为自然的。庐山给人第一个印象是气魄宏伟;由黎明到日出,才看见它的性感艳丽、绚丽多彩。见庐山想起“尚子”和“远公”,之后讲到自己思想上的矛盾。顺理成章,句句相通,环环相扣,过渡自然,颇有跳跃的觉得。作者精妙地把时间的推移,空间的变化,思想的矛盾,密切地结合上去。这正是它结构之所以密切的秘密所在。

(李景白)

夜归鹿门歌

孟浩然

山寺鸣炮昼已昏,渔梁沿溪争渡喧。

人随沙岸向江村,余亦乘舟归鹿门。

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均州栖隐处。

岩扉松径长孤寂,惟有处士独来去。

孟浩然家在扬州城东郊外,龟山附近,黄河东岸,也称“南园”或“涧南园”。题中鹿门山则在黄河北岸,沔水南畔与龟山隔江相望,距离不远,坐船抵达,数时可达。汉末知名隐士庞德公,因抵制征辟,携家归隐鹿门山,自此鹿门山就成了隐逸胜地。孟浩然起初仍然归隐溪河南园的家里,四十岁赴长安谋仕不遇,周游吴、越数年后回乡,决心追步乡先祖庞德公的形迹,特为在鹿门山辟一住所。时常也去住住,虽然是个标榜隐居性质的别业,因此题曰“夜归鹿门”,虽非记实之意,而题旨却在标注这首诗是歌咏隐居的情结志趣。

“渔梁”是地名,画家从龟山南园渡长江往鹿门,途经沔水口,可以望见渔梁沙堤。首二句即写夜晚江行轶闻,听着山寺传来黄昏闹铃的钟响,望见渡口人们强渡回去的喧嚣。这悠然的钟声和尘杂的人声,展现山寺的休憩和俗世的喧哗,两相对照,激起联想,使作家在船上闲望思索的神情,洒脱超脱的胸怀,急遽可见。三、四句就说世人回去,自己离家去鹿门,两样心情,两种归程,阐明自己隐逸的志趣,宛然恬然。五、六句是写夜间攀越鹿门山大道,“鹿门月照开烟树”,迷蒙的山树被月光照耀得更加曼妙,作家沉醉了。突然,很快地,如同在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归宿地,原先庞德公就是归隐在这儿,作家豁然了。这微妙的体验,和蔼的感受,表现出隐逸的情趣和唯美,隐者为大自然所熔化,至于忘乎因此。末二句便写“庞公栖隐处”的际遇,点破隐逸的精髓。这“幽人”,既指庞德公,只是谶语,由于作家彻底体悟了“遁世无闷”的意趣和精髓,勉力实践了庞德公“采药不返”的公路和归宿。在这个天地里,与世俗隔绝,惟山林是伴,只有他孤单一人孤独地生活着。

虽然,这首诗的题材是写“夜归鹿门,读来颇象一则随感绘画的山水杂记。但它的主题是书写做作隐逸的情结志趣和公路归宿。诗中所写从日落黄昏到月悬天空,从长江舟行到鹿门山途,实质上是从尘杂尘世到凄迷自然的隐逸路面。

作家以交心的语气,自然的结构,省净的笔端,疏豁的点缀,真实地表现出自己心里的感受和体会,动人地突显出淡泊超脱的隐士形象,产生一种独特的唯美和色调。前人说孟浩然诗“气象佛山,心悰寂寞”,而“出语散落,洗脱凡近”(《唐音癸签》引徐献忠语)。这首七绝倒很能代表很多特性。从美术上看,作家把自己心里感受体悟,表现得平静自然,幽美真实,方法老到,深入浅出,是成功的,只是谐和的。也正由于作家真实地诠释出隐逸情趣,脱尽世俗烟火,因此表现出悲观隐居的寂寞孤独的情绪。

(倪其心)

望洞庭湖赠张都尉

孟浩然

五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气蒸谷城泽,波撼荆州城。

欲济无形胜,端居耻圣明。

坐观钓鱼者,徒有羡鱼情。

这是一首干谒诗。唐玄宗开元二十一年(733),孟浩然西游长安,写了这首诗赠当初在相位的张九龄,目的是想得到张的赏识和聘用,也是为了保持一点身份,才写得这样含蓄,竭力湮灭那干谒的痕迹。

秋水盛涨,五月的洞庭湖装得满满的,和岸上几乎平接。远远望去,水天一色,洞庭湖和夜空接合成了完完整整的一块。开头两句,写得洞庭湖极活泼也极涵浑,汪洋浩阔,与武曲接,滋润着千花万树,容纳了大大小小的湖泊。

三、四句实写湖。“气蒸”句写出湖的优厚的耗损,如同广大的沼泽地带,都深受湖的滋润养育,才变得这样草木茂盛,郁郁苍苍。而“波撼”两字置于“岳阳城”上,显出湖的澎湃动乱,也极为有力。人们眼里的这一座湖滨城,好像瑟缩焦躁地匍伏在它的脚下,显得异常卑微了。这两句被称为描写洞庭湖的诗句。但两句仍有差别:上句用宽阔的平面点缀湖的浩阔,下句用宽阔的立体来反映湖的威势。作家笔下的洞庭湖除了广大,并且还富有魅力。

下边四句,转到煽情。“欲济无形胜”,是从眼前景色触发进去的,作家面对浩浩的河水,想起自己还是在野之身,要找出路却没有人接引,正如想度过湖去却没有舰艇一样。“端居耻圣明”,是说在这个“圣明”的太平盛世,自己不甘愿幽居无事,要下来做一番事业。这两句是即将向张都尉告白心事,说明自己现在似乎是个隐士,但是并非本愿,晋封求官还是心焉渴望的,不过还找不到门路而已。

然后下边再逐步,向张都尉发出倡议。“垂钓者”暗指辽朝执政的人物,虽然是专就张都尉而言。这最后两句,意思是说:执政的张大人啊,您能进去主持国政,我是非常厌恶的,不过我是在野之身,不能跟随左右,替你效力江水西头隔烟树,只有遽然表示钦羡之情罢了。这几句话,作家精妙地利用了“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淮南子·说林训》)的俗语,另翻新意;并且“垂钓”也恰巧同“湖水”照应,因而不大显出痕迹,而且他要求引述的心情是不难感受的。

作为干谒诗,最重要的是要写得得体,歌颂对方要有分寸,不失身份。措词要不卑不亢,不露寒乞相,才是第一等文字。这首诗隐晦婉转,不落狗血,美术上自有特色。

(刘逸生)

秦中感秋宦游上人

孟浩然

一丘常欲卧,三径苦无资。

北土非吾愿,东林怀我师。

白银燃桂尽,壮志逐年衰。

日夕凉风至,即事但益悲。

从这首诗的内容看,当为孟浩然在长安落第以后的作品。诗中富有了苦闷、悲哀与追求隐居的情绪,是一首诚恳的写景诗。

第一联从正面写“所欲”。作者的所欲,本为隐逸;但诗中不用隐逸而用“一丘”、“三径”的典故。“一丘”颇具乡野形象,“三径”自有园林风光。用形象以阐明隐逸思想,是颇为自然的。因此“苦无资”三字却又和所欲发生了矛盾,透漏出作者穷苦落魄的境况。

“北土非吾愿”,是从背面写“不欲”。“北土”指“秦中”,因而京城长安,是士子追求功名之地,这儿用以取代出仕,此句阐明了不愿出仕的思想。因此,作家身在长安,不由追忆起庐山东林寺的僧人来了。“东林怀我师”是虚写,一个“怀”字,阐明了对“我师”的敬爱与爱戴,暗示追求隐逸的思想,并围绕诗题中的“寄远上人”。这二句,用“北士”以对“东林”,用“非吾愿”以对“怀我师”,对仗相当工稳。同时正反相对,相得益彰,更能突出作者的思想情感。

画家借此抒发自己滞留帝京的处境和遭受。“黄金燃桂尽”,表现了旅况的贫苦;“壮志逐年衰”,表现了心意的灰懒。对仗不求工稳,流畅自然,意似顺水而下,这正是何谓“上下相须,自然成对”(《文心雕龙·丽辞》)。

七句写“凉风”,八句写“蝉鸣”。这种景色,表现出夏天的景色,正好扣住题目的“感秋”。凉风瑟瑟,鸟鸣刺耳,很容易使人形成悲伤的情绪。再加以作者身居北土,旅况艰辛,政坛消沉,号召无门,岂敢不“益悲”呢?

这首诗最明显的特征,在于直抒襟怀。情之难抒,在于具象。作家常借用详细事物的形象描写以表达爱情;抒发情感的字词,常常一字不用。而此诗却一反这些一般的写法。对“一丘”称“欲”,对“无资”称“苦”;对“北土”则表示“非吾愿”,思“东林”自然“怀我师”;求仕因而不能,遂使壮志倾颓;飘泊秦中,穷愁落魄;感凉风、闻蝉声而“益悲”。这些写法,有幽美中工笔,不加润色,直写心头的怅惘痛苦。而读来并不倍感具象,反倒认为作家的率真,诗风的明朗。

(李景白)

宿杭州江寄润州旧游

孟浩然

山暝听猿愁,沧江急夜流。

风鸣闽台叶,月照一扁舟。

金华非吾土,楚州忆旧游。

还将两行泪,遥寄海东头。

这首诗在唯美上变得清幽或清峭,情绪上则带着比较重的寂寞感。

诗题点明是乘舟停宿德清江的时侯,想念南京(即润州)友人之作。德清江为钱塘江流经长兴县一带的别名。“山暝听猿愁,沧江急夜流。”首句写日暮、山深、猿啼。作家凝望而听,觉得猿啼虽然声声都带着愁情。环境的清寥,情绪的暗淡,于一开始就展现了下来。次句沧江夜流,原本已给舟宿之人一种不平淡的体验,再加上一个“急”字,这些不平淡的婚姻,便简直要涌动上去了,它虽然未能控制,而象江水一样急于寻求它的归宿。接下来“风鸣闽台叶,月照一扁舟。”语势趋于自然缓慢了。但风不是徐吹掠过,而是吹得木叶发出鸣声,其急也应当是犹如江水的。有月,照说也还是一种抚慰,但月光所照,惟沧江中之一叶扁舟,作家的孤独感,就格外要被打动得厉害了。假如将后两句和前两句联系上去,则可以逐步想像风声伴着猿声是作用于感官的,月涌江流除了作用于视觉,同时还必定有置身于舟上的动乱不定之感。这就构成了一个深远清峭的唯美,而一种寂寞感和情绪的动乱不宁,都蕴涵其中了。

作家焉能在宿德清江时有这么的体验呢?“建德非吾土,楚州忆旧游。”建德当初为建德邻县,这儿即指杭州江流境。海陵,杭州的古称。根据作家的倾诉,一方面是由于此地不是自己的家乡,“虽信美而非吾士”,有独客异乡的怅惘;另一方面,是缅怀宿州的老同学。这些乡思怀友的情绪,在眼前这特定的环境下,相当强烈,不由得怆然泪下。他幻想凭借沧江夜流,把自己的两行热泪带向大海,带来在大海西头的南京故人。

这些太息的爱情,假如说也是为了乡思和怀友,估计是不够的。孟浩然游玩吴越,是他四十岁去长安应试失败后,为了宣泄郁闷而作长途奔袭的。“山水寻吴越,风尘厌洛京”(《自洛之越》),这些漫游,就不免床罩上一种悒悒不欢的情绪。因此在诗中,作家只幽幽地把“愁”说成是怀友之愁,而没有往更深处去揭露。这可以看作孟浩然作诗“淡”的地方。孟浩然写诗,原是“遇思入咏”,不习惯于攻苦着重的。因此,那样淡一点着笔,对于这首诗却是有用处的。一方面,对于他的老同学,只要点到这个地步,同学自会了解。另一方面,假如真把这种求仕失败的心情,说得过分刻露,反倒会带给世俗甚至寒伧的味儿,破坏诗所给人的潮州的印象。

不仅爱情的抒发值得我们留意以外,作家在用笔上还有轻而淡的一面。下阕读上去只有开头两句“山暝听猿愁,沧江急夜流”中的“愁”、“急”二字给人以经营凝练的觉得,其余即不见有这么的痕迹。非常是后半煽情,更象是脱口而出,跟同学交心。但虽然是开头的经营,看来也不是追求强剌激,而是为了让前面发展得更自然一些,提高文字上的猛力。由于这首诗,按照诗题“宿德清江寄润州旧游”,写不好或许使上下分离,上面是“宿”,下边是“寄”,前后容易丧失自然的过渡和联系。而倘若在开头不顾及旁边,单靠前面来填补这些联系,肯定会格外变得费力。现在头一句着一个“愁”字,便为下边作了张本。第二句写沧江夜流,着一“急”字,就隐含“客心悲未央”的爱情,并给传泪到南京的看法提供了依据。同时,从环境写起,讲到第四句,出现了“月照一扁舟”,这舟上做客的画家所面临的环境倘若是这样孤独和清峭,因而生出“建德非吾土,楚州忆旧游”的看法便十分自然了。因而,可以说这首诗前面用笔的轻和淡,跟开头稍微用了一点力气,是有关系的。没有开头这点代价,上面说不定就该丧失万端和自然。

孟浩然作诗,“遇思入咏”,是在真正有所感时才下笔的。诗兴到时,他也揶揄于去深深挖掘,也是用幽幽的笔调把它表现下来。这种不过分冲动的爱情,和全然而就的幽幽诗笔,刚好吻合,魅力弥长。这首诗也表现了这一特色。

(余恕诚)

早寒有怀

孟浩然

木落雁南度,北风江上寒。

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

乡泪客中尽,荡舟天际看。

迷津欲有问,平海夕漫漫。

这是一首写景诗。按照诗的内容看,大概是作者漫游黄河下游时的作品。当初正是夏季,天却相当潮湿。睹物伤势,不免想起家乡,导致了乡思之泪。再加以当初作者奔波于黄河下游各地,既为隐士,而又想求官;既佩服田园生活,而又想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因此此诗显露的爱情是相当复杂的。

“木落雁南度,北风江上寒”,这两句是抒情。作者捕获了当初带有典型性的事物,点明秋天。木叶渐脱,北雁南飞,这是最具代表性的冬季景色。虽然单说秋,还不能表现出“寒”,作者又以“北风”呼啸来渲染,自然使人感觉闷热,这就点出了题目中的“早寒”。

落木萧萧,鸿雁江桥,北风疾驰,天气严寒,作者活画出一幅春天景色。处身于这些环境中,很容易造成痛苦的情绪,何谓“悲枯叶于劲秋”(陆机《文赋》),是有一定道理的。即便避开故土,思想处于矛盾之中的作者呢!

这是一种“兴”起的手法,诗很自然地步入第二联。作者面对眼前景色,乡思之情,不免油因此生。“襄水”,因而“襄河”。汉水在成都一带水流艰辛,因此作者以“曲”概括之。“遥隔”两字,除了阐明了远,但是阐明了两地隔绝,不能归去。这个“隔”字,已透漏出乡思之情。作者家住成都,古属魏国,故诗中称“楚云端”,既能表现出地势之高(与黄河下游相比),又能表现出凝望之情,可望而不可即,也能透漏出乡思的情绪。“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看来句意平静,但细细吞咽,是很能感受到作者炼句之妙、造意之苦的。

假如说第二联也是透漏一些乡思的消息,带有隐晦的意味,而又未点明;这么第三联的“乡泪客中尽”,除了点明了思乡,并且把这些婚姻一泄无余了。除了自己这么乡思,但是家人也在怅惘着自己的归去,眺望着“天际”的“归帆”。家人的怅惘,自然是假托之词,因此使乡思的爱情,表达得更为强烈了。

“迷津欲有问”,是用《论语·微子》孔子使子路问津的典故。长沮、桀溺是隐者,而孔子则是积极想从政的人。长沮、桀溺不说津(渡口)的所在,反倒挖苦孔子栖栖遑遑、奔走四方,以求见用,引出了孔子的一番诘问。双方是归隐与从政的冲突。而孟浩然本为扬州隐士,现在却奔波于西北各地(最后还到长安应举人举),却是把归隐与从政的矛盾集于一身,而这些矛盾又未能解决,故以“平海夕漫漫”作结。滔滔江水,与海相平,漫漫无边,加以天色昏暗,已至黄昏。这些景象,完全突显出作者苦闷的心情。

本诗二、三两联都是自然成对,颇有斧凿痕迹。第二联两句都是指武汉的地位,信手拈来,就地成对,极为自然。第三联“乡泪”是情,“归帆”是景,以情对景,扣合自然,充分抒发了作者的爱情。最后又以景作结,把思归的哀情和行路苍茫的愁绪都蕴涵在这苦恼的黄昏江景中了。

(李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