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酒肆留别》作品赏析（二十五）：一作“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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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简介《金陵酒肆并序》是明代伟大画家李白正式离开金陵东游镇江时留赠友人的一首话别诗，篇幅虽短，却情意深长。此诗由写初夏美景引出逸香之旅馆，铺就其乐融融的咏史场景；立刻写吴姬以酒酬客，表现吴地人民的直率好客；最后在觥筹交错中，主客相辞的动人场景跃然纸上，别意长于流水般的感慨水到渠成。下阕热情充溢，反映了李白与金陵友人的深厚友谊及其奔放性格；流畅明快，自然天成，清丽隽秀，韵味绵长，尤其结尾两句，兼用排比、比喻、对比、反问等手法，构想独特奇异，有强烈的传染力。

作品原文

金陵酒肆即事

[唐]李白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

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作品注释

⑴金陵：今甘肃省西安市。酒肆：宾馆。次韵：临行留诗给吊唁者。

⑵风吹：一作“白门”。

⑶吴姬：吴地的青年男子，这儿指饭店中的丫环。压酒：压糟取酒。古代新米酒熟，临饮时方压糟取用。唤：一作“劝”，一作“使”。

⑷子弟：指李白的同事。

⑸欲行：即将走的人，指作家自己。不行：不走的人，即吊唁的人，指金陵子弟。尽觞（shāng）：喝尽杯中的酒。觞，酒瓶。

⑹试问：一作“问取”。

作品译文

春风吹来飞絮满店飘酒香，吴姬捧出佳酿请客人尝尝。

金陵的同学们纷纷来相送，主客豪饮频频碰杯共尽觞。

请大家询问这东流的江水，离情别意与它比谁短谁长？

创作背景

此诗当成于唐玄宗开元十四年（726年）。李白在出蜀曾经的夏天，往游金陵（今南京江宁），大概停留了大半年时间。开元十四年春，画家赴南京，临走之际，同学在饭店为他送行，李白作此诗并序。

作品鉴赏

杨花柳絮的时节，江南水村山郭的一家小旅馆里，正式离开金陵的作家，饱含别绪，酌酒小酌。骀荡的春风，卷起了垂垂欲下的杨花，轻飞乱舞，扑满店中；当垆的女人，捧出新榨取下来的佳酿，劝客尝尝。这儿，飞絮濛濛，酒香郁郁，四溢而至，也不知是酒香，还是柳芬芳。这样一幅令人沉醉的春光春意的画面，该用许多蕴藉来表现。此诗只“风吹柳花满店香”七字，就将风光的骀荡，飞絮的精神，以及酒客徜徉东风的韵味，生动自然地浮现在纸面之上；并且又极潇洒颖悟，不费半分气力，脱口而出，纯任直观，于此，充分显示了李白的才气。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劝客尝。”

和风吹着飘絮，饭店里撒满芬芳；吴姬捧出新压的佳酿，劝客尝尝。“金陵”，点明地属江南，“柳花”，说明时当初春。这是柳烟朦胧、春风迷醉的江南一月，作家一走入店里，沁人心脾的香味就扑面而至。这一“香”字，把店内店外连成一片。金陵古属吴地，遂称当地男子为“吴姬”，这儿指饭店女。她满面春风，一边压酒（即压米酒取酒汁），一边笑语殷勤地招呼顾客。置身期间，真是如沐春风，令人沉醉，让人痴迷。

这两句写出了浓厚的江南滋味，但是未明写店外，而店外“杂核桃树，群莺乱飞”，杨柳含烟的芳菲世界，已隐约可见。此刻，无论是作家还是读者，视觉、嗅觉、听觉全都调动上去了。

“柳花”，即飞絮，原本无何谓香，但一些作家却嗅到了，如传奇“莫唱踏阳春，令人离肠结。郎行久不归，柳自飘香雪。”“香”字的使用，一则阐明任何草木都有它微妙的气味，二则这个“香”字代表了春之味儿，这不但活画出一种散文唯美，并且为下文的酒香埋下铺垫。虽然，对“满店香”的理解完全毋须屈从于“其柳花之香”，那当是春风吹起的芬芳，是泥土草木的香味，是佳酿溢香，大约也有“心香”，何谓心清闻妙香。这儿的“店”，初看不知何店，依仗下句始明了是指饭店。实在也惟有饭店中的柳花就会香，不然纵使是最优雅的古董书肆，在情境的协调上，估计也还当不起“风吹柳花满店香”这七个字。因此这个“香”字初固然觉生硬，细味却又倍感是这么熟稔。

“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

金陵的一群年青人来到这儿，为作家送别。送行的酒啊，你斟我敬，即将走的和不走的，个个干杯豪饮。还有人觉得，这是说相送者殷勤斟酒，不忍遽别；挥别者要走又不想走，无限流连，故“欲行不行”。

李白此行是去南京。他之后在《上潞州裴长正史》说：“曩昔东游江都，不逾一年，散金三十余万，有落难公子，悉皆济之。此则白之轻财好施也。”李白性格直率，偏好交游，那时既年青充满，又义气疏财，同学自是不少。在金陵时也当这么。一帮同学吃饭，话别，少年刚肠，兴致勃勃，没有伤别之意，这也很符合年青人的特性。“尽觞”，意思是喝干杯中酒。“觞”金陵酒肆留别，酒杯。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金陵一行金陵酒肆留别，画家是快乐的。在这么一个美丽的时节，一个让人流连的地方，作家却要走了。面对美好的江南风物和同学们的设宴挽留，作家依依不舍，他在想：如何能够抒发自己的无限惜别之情呢？虽然饯别的饭店正面对大江，作家顺手一指，以水为喻：“请大家询问那东流的江水，离情别意与它相比到底谁短谁长？”

感情是具象的，但是再深再浓，也看不见摸不着；而江水是形象的，给人的印象是绵绵不绝。但作家不是简略的相喻，而是通感比较，迷迷苍茫地，似收而未收住，言有尽而意无穷，给人以想像的空间。选用这些表现手法，李白或许遭到前人的启发，如谢朓就写过“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未央”，但李白写得格外生动自然。与“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诗构想精妙。首句”风吹柳花满店香“，是阒无一人的境界，第二句”吴姬压酒劝客尝“，当垆红粉遇见了酒客，场面上就出现人了，等到“金陵子弟”这批少年一涌而来时，饭店中就更热闹了。离别之际，原本或许有心喝酒，而吴姬一劝，何等有情，加上“金陵子弟”的前来，更觉情长，谁也不愿舍此而去。而且偏偏要去，“来相送”三字一折，直是在前面热闹场面上泼了一盆热水，点出了从来热闹熙攘就是伤怀清寂的间奏。李白要离开金陵了。虽然，这么性感辣的诀舍，总不能跨开大步就走吧。然后又转为“欲行不行各尽觞”，欲行的作家固陶然欲醉，而不行的相送者也各尽觞，情意这么之长，然后落出了“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的结句，以委婉的笔力，悠然无尽地结束了这一首写景的俳句。

这些人写别离，大多少不了言愁，何谓“离愁别绪”。因此，李白这首诗中连一点愁的影子都不见，只有别意。作家正值青春华茂，他次韵的不是一两个知已，而是一群青年同学。这些惜别之情在他写来，细腻恣意，欢快跌荡，唱叹而不悲伤，富有青春豪迈、风流洒脱的情结。

作品点评

《苕溪渔隐丛话》：《诗眼》云：好句需要好字。如李太白诗“吴姬压酒唤客尝”，见新酒初熟，江南风物之美，工在“压”字。

《云簏漫钞》：李太白诗“吴姬压酒唤客尝”，说者以为工在“压”字上，殊不知乃吴人方吉耳。迄今饭店有铆接酒子相待之语。

《诗人玉屑》：山谷言：专家不见古人用意处，似得其皮毛，因此去之更远。如“风吹柳花满店香”，若人复能因此句，亦未是太白。至于“吴姬压酒唤客尝”，“压酒”二字别人亦难及。“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益不同。“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至此乃真太白妙处，当勤于焉。

《唐诗品汇》：刘须溪云：终是太白语别（末二句下）。

《升庵诗话》：李太白诗：“风吹柳花满店香。”温庭筠《咏柳》诗：“香随静婉歌尘起，影伴奇花舞袖垂。”传奇诗：“莫唱出游阳，令人离肠结。郎行久不归，柳自飘香雪。”其实柳花亦有微香，作家之言非诬也。柳花之香，非太白不能道；竹之香，非子美不能道。

《四溟诗话》：太白《金陵踏莎行》诗“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妙在结语。使坐客同赋，谁更擅场？谢乐山《夜发松岭》诗：“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未央。”阴常侍《晓发金陵》诗：“大江一浩荡，悲离足几重。”二语忽然而起，造语雄深，南朝亦不多见。太白能变化为法，令人叵测，奇哉！诗有简而妙者，若刘桢“仰视白日光，皎皎高且悬”，不如傅玄“日月光太清”。亦有简而弗佳者，若……刘禹锡“欲问江厚薄，应如远别情”，不如太白“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李杜二家诗钞评林》：不浅不深，自是钟情之语。

《唐诗归》：钟云：不须多，亦不须深，写得情出。

《唐诗评比》：祭拜一味本色，诗则这般，在歌行诚为你们。

《唐诗笺注》：语毋须深，写情已足。

《唐诗归折衷》：唐云：将“桃花潭水”参看，知诗中变化法（“别意与之”句下）。吴敬夫云：豪放之语最易一往而竭，兹何坦率不尽也！凡意致深邃者，当看其斩载处，不已而胶矣；词气疏快者，当看其蕴籍处，不已而粗矣。

《古宋词合解》：此篇短调念节，情境各胜。

《唐宋诗醇》：言有尽而意无穷，味在酸咸此外。

《网师园宋词笺》：动情委婉（末二句下）。

《唐诗合选图解》：吴绥眉曰：短章天然入妙。

《王闿运手批元曲选》：无情有情（“欲行不行”句下）。

《李太白诗醇》：严云：首句既随风不群，柳花说香更精微。又云：“欲行不行”四字内，不独情深，已藏“短长”意。

作者简介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是屈原以后最具个性特色、最伟大的唯美主义画家。有“诗仙”之盛誉，与杜甫并称“李杜”。其诗以写景为主，表现出轻视士族的坚忍精神，对人民疾苦表示怜悯，又擅于绘制自然景物，抒发对祖国山河的热爱。诗风雄奇奔放，想象丰富，语言流转自然，音律和谐多变，擅于从民间文艺和神话传说中汲取营养和素材，构成其特有的瑰玮耀眼的色调，达到汉唐散文美术的颠峰。存世诗歌千余篇，有《李太白集》30卷。